“不对……那样不能跟我讲话,不好。”

指尖顿了顿,梁初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一字未回,却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拉黑。

“吱呀”声响起,左侧的凳子被人压下来坐下,他口袋里的手机刚暗下去。

“我这段时间没有再烦你了,姐姐过得好吗?”梁聿目视前方,问了一个无意义的问题。

梁初楹也没有看他,把手机收回去:“好啊。吃得好、睡得好,每天都很好。”

“可我很不好。”梁聿的声线像已死之人的心跳曲线,平直、毫无起伏。

主持人拿着手卡上台了,几张桌子被搬上去,桌上摆着参赛选手的姓名。

开场白从音响里扩散出来的时候,她眼睫颤了颤,干哑着嗓音说:“哦。”

这是交流赛,来自两个学校的学生将整个观众席撑满,掌声噼哩啪啦地响起来,如同地震一般。

【我方想先探讨一下,什么是量化?我们的第一印象,就是“将模糊不清的东西刻度化”。】

台下没有打灯,视野里只有舞台上几束大灯,照亮那些选手不停开合的嘴唇,像灯光下一些飞起来的粉红蝴蝶。

手腕突然散发出痒意,垂眸一看,是柳絮飘了进来,让她想起去年领奖的时候,北京也像这样,飘着漫天飞舞的杨柳絮,已经要热起来了。

梁聿清瘦的手臂搭在扶手上,指尖动了动,替她捻去,温凉细腻的触感滑过肌肤,梁初楹忍住呼吸。

【爱情、性、道德、社会传统、家庭观念……每一个话题都难以为社会的变化提供解释,可大家永远热衷于用不变的东西解释动态的现象,就像我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你没有给我买礼物就是不爱我了,没有亲我就是不爱我了,没有亲昵地叫我小名,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挠人的柳絮不见了,梁聿的指尖碰上来。

起先是状似不经意地贴着,后来干脆不忍了,整只手都覆了上来,将她完全包裹,拇指指腹贴住她的脉搏,像一台监测心跳的机器。

在扩音器之下,是观众席里细碎的说话声,大家各有各的忙,似乎无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你又失忆了吗?”梁初楹将手抽出来,“忘记我们之前怎么说的了?”

音响的声音很大,激烈的辩论声响彻整个会场,每个人似乎都在全神贯注地听,偶尔发出讨论,给人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讨论与比赛无关的事情的感觉。

“这段时间里,我想到一个办法。”梁聿偏执地开了口,“既然姐姐只需要一个听话好用的情人,那”

他一句话掰成两半说。梁初楹一只耳朵用来听他的声音,另一只用来听台上的辩论,两道声音一起撞进耳朵里:

“以前的我能做到,现在也能。”

【以至于大家忘了,在爱情里,人也可以无限撒谎。】

手指骤然缩紧,口袋里那枚纽扣隔着一层布料贴着腰。

【经过计算量化出来的究竟是爱还是谎言?谁也摸不清,因为人心始终难测,没有数据可?*? 以衡量。】

停滞良久,梁初楹感觉眼睛被晃得有些痛,视线也不知道落在了哪出,她缓慢发声,声线仍旧保持平静:“可我说我玩儿腻了,你这样纠缠只会叫人更烦。”

“你都没有尝试,怎么知道新的我不会比旧的我好。”梁聿的手指穿进她温热的指缝,死死扣住,梁初楹绷着后槽牙下意识甩了甩,但就跟以往很多次一样,甩不掉。

扔掉了,又会缠上来。

叫他滚,还会爬过来。

“不想尝试,没意思。”她以一种极致理性平静的语气开口。

要吞一千根针的人应该是自己。

梁初楹不想听了,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