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聿第一次完全占有她。

甚至于现在,贯穿,关系一点点变形。

太阳逐渐远移,梁聿身体定了定,重新陷进阴影里,出了汗的背脊拱起来。

梁初楹感知着他身体的温度,喉间哽咽一瞬,张开两片干涩的唇,用麻痹的舌尖抵出声音:“梁聿……我真恨你。”

顷刻,汗湿的手抚上她的脖子,梁初楹下颌被强制抬起,力道蓦地加重了,她差点没忍住。

他一手把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雪白的皮肤下埋藏着可怖的青筋,血管都像是因为那几个字而膨胀起来,将他贫瘠的身体填满,脑子里只剩下她说的那句话。

“恨吧。”

梁初楹睁开眼睛,透过只拉了一半的窗帘,看见两个人凌乱的身体。

衣服只剩下一半,再度闭上眼,两条腿蜷紧他,重新开始。

北京的冬天,夜晚,梁聿离开这里的最后一天,空调的热气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成热雾,汗液变成爱的粘合剂,黏起了躯体,也黏起了感情。

分开太久了……真的很久了,再次交缠在一起,每个细胞却好像还是很熟悉,熟悉最舒适的角度,熟悉彼此的阈值,熟悉对方的体温,以及灼热的呼吸。

那个下午很热,水分完全被蒸干,被子滚落在地面上,做累了,人就可以做梦了。

梁聿太久没好好睡觉,她也是。

难得睡得很沉,他指尖勾住她一缕头发,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有的时候梁初楹会觉得,其实是梁聿应该恨她。

因为爱是止痛剂,而恨能止渴。

“…………”

廖春华在下午两点到,梁聿是早晨八点走的。

中间有六个小时,梁初楹处于放空状态,把衣服捡起来扔进衣篓里,然后去洗澡,换掉装了硅胶套的垃圾袋,穿着睡衣,拆开一盒泡面安静地吃,然后把泡面盒子扔掉。

两点的时候廖春华一手大包一手小包回来,把年货往冰箱里塞,蹲下来,在冰箱角落里看见一个糖罐子,念叨着捡起来:“哎呀垃圾不要乱扔。”

梁初楹拿起来看了看,是以前梁聿常吃的那种,他那个时候犯病了吃糖,现在犯病了吃药,很多种,她念不出名字的药,把脑袋吃得昏昏沉沉。

穿上羽绒服,梁初楹准备出门,廖春华在后面喊住她:“大过年的去哪儿啊?”

那双鞋子昨天弄湿了,梁初楹从鞋柜里抽出新的鞋垫,打算重新垫一下,一掏出来,发现鞋垫已经被换新过了,湿掉的鞋尖也被烘干,摸了摸,似乎还有热度。

取暖灯还放在墙角。

梁初楹原地待了一会儿,将脚塞进去,回答奶奶的话:“一个朋友这几天正好在北京,我去见见人家。”

戴好帽子,将脸全部遮进去,梁初楹出了门。

雪已经没在下了,走到楼下以后掏出手机,李亚说她就在小区大门外。

车窗上糊了一层霜,梁初楹坐进去,问她怎么都不擦擦,李亚抻了个懒腰,叹气:“懒啊,每天东跑西跑,哪有时间管这侧边的车窗什么样子,前挡风玻璃是干净的就行了。”

为了防滑,车轮上还绑了链子,一路陡峭地开到一处别墅区,绿植做得不错,已经是郊外了。

梁初楹探头探脑地打量了一眼,“干妈现在搬来这里了?”

“对啊。”李亚开始解安全带,“还不是为了你,北京空气污染这么厉害,也就只有住郊外保险一点儿了。”

从车里出去,梁初楹被冻得一激灵,嘀咕:“其实我觉得打电话也能说明白。”

李亚伸手指顶她的脑壳:“傻不傻?万总肯定是担心你鲁莽,怕看不住你。”

“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