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嵌进他肩部的肌肉里,眼眶逐渐泛红,恨恨抬眸,咬牙切齿地警告:“梁聿,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沉默良久,梁聿轻眯住暗沉的双眸,瞬间将她抱至吧台上坐着,梁初楹两条腿敞开,卡住他的腰,梁聿像猫一样扬起头贴上她,轻声:
“我早就……吞过了。”
饥渴发作,身体里种下了只属于彼此的蛊虫,远了疼,近了痒,日日夜夜叫嚣不止。
脖子上那根无形的缰绳勒紧,理智被高高吊起来,梁初楹推他、顶开他的舌尖要下去,却被梁聿当作迎合,继续吻得更深了。
他环抱住她的腰,梁初楹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指腹碰到了他的纹身,每一处位置她都熟悉,从耳后,滑至锁骨,发狠地掐进去,几乎印出四道带血的月牙。
手指上滑,梁初楹这次很重地扇了他一巴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声音清脆响亮,在被暖气烘热的空气里传播。
梁聿额前的头发都垂下来,听见姐姐冷静的声音:“发完疯就滚。”
静了几秒,黑暗里,一道悠长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住她的皮、她的肉。
“你说得没错,我以前头昏脑胀,玩儿过你,但从我去柏林以后,就觉得没意思了。”
“你以前很好玩儿,跟只狗一样舔我的手,我说你什么都不生气,还笑,项圈是我送你的,没几个钱,你的邮件我后来看过了,我走以后你还戴上了,给我发那样的照片,那种东西有什么用?梁聿,你之前跟我说自己是贱狗……”
“是,很贱,特别贱。”语气越来越重,速度越来越快,“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叫你文身你就去,但珠子不是我叫你打的,是你自己要讨好我的,确实特别好用,没见过比你更免费好用的。”
抬起头,梁初楹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现在,对于我们之间这样肮脏的关系,我解释得够清楚了吗?”
“你失忆了,所以我没打算让你知道来着,大家现在还能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好歹你喊我一声姐姐,那我就当好你的姐姐,你硬、你做春梦,请问关我什么事?你爸出事以后,我们家里战战兢兢,你是个定时炸弹,没把你赶出我们家都算我们有良心,你懂吗?”
说到最后,声音都微微抖动起来,声带被拉扯到极限,像极力去撕扯一把破烂的小提琴。
李亚的猜测是对的,梁聿一定去查了崔广平的事。因为他那时候说,要一年之内解决问题,他想和自己在一起。
换来的,却是他腹部那一刀,是脑袋后面另一道狰狞的疤,是失去了记忆。
她爸说得对,爱情哪有那么重要,至少不比命重要。
何必呢,谁离了谁不能活?地球还是绕着太阳转,每天还是白天黑夜换着来。
二十四个小时里,究竟有哪一秒会变得不一样。
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那一巴掌,梁聿的力道逐渐松软,眼珠宛如被钉死在眼眶里,有哪处烂了一个洞,要湿答答地流出东西来。
“你骗我……”他的眼眸是一条幽深小径,一眼望不到尽头。
梁初楹错开眼,猛地推开他,从吧台上下来,绕过他要往卧室走,还不忘提醒:“我说了你只能住三天,在奶奶回来之前走,不要等我把你的东西全都扔出去。”
“嘭嗵”一声,厚重的门板被大力关上,反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亮。梁初楹背靠着门,霎时间,腿软下去,蹲坐在地板上,眼底干涩发痛,仰头看着天花板,突然开始报复性地喘起气来。
胸腔突然变得好挤,梁初楹感到晕车一般难受的情绪,波涛汹涌地冲击她的耳膜,可初雪依旧在下,门外依旧寂静,世界失去所有声音。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