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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我被楼下的门铃声和狗叫声惊醒。
是当时美容店的男人。
叫沈辞。
“这是我的房产证和车钥匙…存折里没什么钱,但我已经在努力找工作了…”
我才知道,原来半年里他陆续经历了母亲过世、工作失误被辞退、患上抑郁症三重打击。
因为这个病,他很难应对繁杂的数据工作。
没有公司愿意背负这个风险。
今天他特意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但眼底流露出的悲伤绝望还是无法掩盖。
“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不能卖,但我可以卖车…”
我摆摆手,“卖车的钱花完了,如果你还没找到工作呢?”
沈辞的头颅再次垂了下去。
半晌,他踉跄着起身,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抱歉打扰了。”
“等等。”我叫住他,“我这儿刚好缺个人手,如果你愿意来试试的话…”
沈辞扭头,眼里闪烁起亮光。
“我愿意,我愿意。”
“说好了,月薪不高但包吃包住…刚好你在这里工作也能缓解病情。”
很快,沈辞就拖着行李住进了对门。
乔璐跟男友去了国外定居,这儿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刚好我需要出力气的人。
高大的沈辞很合适。
他干活很卖力,每天的任务就是给猫狗喂饭铲屎,清理犬舍的卫生。
这种重复但不需要动脑的工作,让他感到很放松。
一周下来,他脸上明显多了些笑容。
今夜我值晚班,突然暴雪降温。
我把犬舍的暖气都打开,窝里铺上电热毯。
正准备锁门上楼休息时,突然听到外面有狗叫声。
清点了笼子里毛孩子的数量,发现并没有跑丢的,心想应该是流浪狗。
想了想便裹紧棉衣出去找。
我拿着狗粮找了一路,脸都冻得失去知觉,终于在狭窄的墙缝里找到了一窝小狗。
狗妈妈不见了,四只小狗蜷缩在墙缝里瑟瑟发抖。
我试图用狗粮引诱、用晾衣杆把它们勾出来,但缝隙太小卡住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回犬舍找沈辞帮忙。
但他的房间没人,电话也打不通。
我想,休息时间去哪儿也是他的人身自由吧!
没想到刚折返缝隙处,就看到他躲在墙根,手里还拿着个铁锤。
“你要干什么?”
他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墙根处那块松动的灰泥。
“这是别人的地方,你就这么砸了不怕人找麻烦?”
“没事,把小狗救出来最重要,我趁天亮把这儿补好…要是真有人上门闹,我就把车赔给他们…”
我张嘴想问他,为了一窝流浪狗卖车值得吗?
铁锤已经落下。
历经六个小时的折腾后,沈辞终于补好墙根,带着满身脏污和疲惫回到犬舍。
天边泛起鱼肚白。
四只小狗经过检查都没有大碍,喝过奶后,正挤成一团在电热毯里呼呼大睡。
沈辞洗了个澡。
换下脏衣服,蹑手蹑脚地靠近小狗。
脸上的疲态一扫而空。
我把煮好的热姜茶递给他。
“吹了冷风,喝点热的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