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藻华丽, 文法工整, 几乎挑不出一丝错漏。
书写者显然受过严格的私塾训练,每枚字句,都透着士族学子的自信与优越。
然而, 陛下只速读了三五行,便沉痛的叹了口气。
只关于税赋一题,这位士族学子便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整篇文章, 从天命谈到民本, 再从王道引至治世, 字字珠玑, 义理清晰。
“赋税者, 国之本也,宜宽则宽,宜紧则紧,宽紧得宜,乃为长策, 可御民生……”
末尾,他甚至写下了一句工整的对?仗税轻则民安,税重则国稳,取于中者,乃治世之基。
这份答卷措辞谨慎,不偏不倚,看似讨论赋税改革,却始终不曾提及如何调整赋税、如何处理财政赤字、如何保障税收公平
每句话都滴水不漏,每个观点都模棱两可,不偏不倚地踩在最?安全的立场上。
简而言之,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毫无价值。
楚女?士捏着鼻梁,沉痛锐评:“……纯粹的废话文学,全文一千六百多?字,但包含的信息量,居然高达百分之零啊。”
齐望竹微微偏头,偷瞥了陛下一眼?,又默默递上了另一份答卷。
与前者不同,这份的字迹稍有?些?潦草,墨迹甚至在纸上晕染了几笔,显然是书写时仓促,难免有?些?不够齐整。
但仅仅一眼?,女?帝便挑起眉尾,指腹轻轻摩挲着纸面?,饶有?兴味地看了下去。
抛开卷面?不谈,这是页内容得颇为具体的答卷。
“……往年三至五月,多?春水暴涨,至端午前后,则水势最?急,直至入秋,终于枯竭。此时修坝,首当其冲便为坝基,若坝基不牢,则无论如何,总难挡春水冲刷。”
楚映昭目光微微一顿,随即轻轻叩了叩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