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父亲在西海经商的长女一起归家途中遇见劫匪,翟员外重伤卧床数年,长女残废了一双腿,撑起翟家。

城中都说翟家有妖物,族中长辈思来想去,找了冲喜的法子。

翟员外的二女成婚后合离,又回了家。

三女已有亲事,还未成婚,冲喜由儿女代为行礼也不是不可,之前几次也都是这般。

只是死了太多人,再喜庆也徒生悲凉。

游扶泠站在堂中,低头只看到很不适合自己的大红喜鞋。

不如上一个幻境中的公主喜服好看。

什么档次。

这也是我和丁衔笛的前世?太廉价了。

此情此景她也不能轻举妄动,在旁人眼里,身形纤弱的新娘握着的红绸另一端被另一个人拿走。

木轮的滚动声本应被人声嘈杂淹没,但在场的人仿佛都畏惧这道声音,一瞬安静鸦雀无声。

“长……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三的声音听上去就很愚钝,游扶泠想,巴蛇说丁衔笛在我身边,那她是谁?

不是糟老头,别是我后妈,哦后妈死了。

难道是在场的亲戚?还是会把我抢走的采花大盗?

好像采花贼比较符合她的气质,上一个幻境的医官实在太憋屈了。

我有病就算了,丁衔笛有病总是怪异。

她就应该……

“家都不许我回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游扶泠下意识抬头,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仍然是烦人的血红一片。

察觉到她要掀盖头的动作,喜娘死死扣住游扶泠的手,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她还有一半介绍费没结清,万一这丫头被退货她可就白忙活了。

翟家如今都靠长女翟索维持,连族中长老都要对她礼让三分。

哪怕背后有人虎视眈眈,明面上也对翟索客气。

初春时节,不少人衣衫都单薄许多。

坐在木轮椅上的女人却披着厚实的大氅,玉冠长发,垂落发上还编着不少金线。

很少有人这么直白地展示富贵,但翟索看上去并不庸俗,反而彰显着翟家的家大业大。

推着她的侍女一身也华贵过边上的旁支,甚至比老二老三这样的小姐还惹眼。

侍女平静地推着主人前行,苍白纤细的手指拿走老二手上的喜绸,“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我来。”

她刚从西海回来,舟车劳顿令一张极为美丽的脸爬上几缕倦怠。

满座寂静,女人接过的喜绸颤抖无比,翟索看向另一端,站在一旁的少女浑身颤抖。

西海的生意不好做,那一代山匪也不少,还有不同寻常的种族出没。

但边境小城产的蜡烛却远比内陆城的优质。

父亲出事后卧床不省人事,翟索还想保持翟家的荣光,拖着残躯也要继续下去。

没想到路上接到消息,族老居然在搞冲喜这样的事。

老二老三都是没脑子的,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或许是她们。

替父拜堂这种事老二做了好几次,换成长姐,她看着也别扭,“长姐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翟索:“你不是不愿?”

老三二八年华,老二略长四岁,翟索是长女,在族中也是老姑娘了,但没人敢在她面前多嘴。

“好吧,谢谢长姐了。”

老三识趣让步,又看了眼还颤抖的绸带,嘀咕一句:“这个这么瘦小,别是带病的吧?”

喜娘谄媚道:“那怎会,许家二娘子在家操持家务多年,还能自己挑一缸水,不比镖局的女儿弱。”

老三:“啊?这小细腿还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