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3 / 3)

儿……得儿……”

“太难听了!”科罗廖夫心想。

“扎克……扎克……扎克……”第三个地方也响起了断断续续、刺耳的声响,仿佛是因烦恼而发出来的,“扎克……扎克……”

为了报点十二点钟,先后响了四分钟。接着沉寂下来,给人造成这样一种印象,仿佛四周万物全死去了。

科罗廖夫又坐了一小会儿,才回到屋里,但很久没有去睡。隔壁的房间有人在低声说话,有拖鞋的?O?@声,也有人光脚走路的声音。

“莫非她的病又发作了?”科罗廖夫想。

他走了出去,想看看病人。各房间已经很明亮了,微弱的阳光穿过晨雾,落到大厅的墙上、地板上,闪闪烁烁。丽莎房间的门开着,她就坐在床边的安乐椅上,身穿宽大的长衣,还裹着披巾,头发没有梳理。窗帘放下来。

“您感觉如何?”科罗廖夫问。

“谢谢您。”

他给她搭了搭脉搏,理了理她落在前额上的头发。

“您没睡,”他说,“外面天气很好,已是春天了,夜莺在歌唱,可您还坐在阴暗中想心事。”

她听着,端详他的脸。她的眼睛流露出胆怯而聪慧的目光。看得出,她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您常这样吗?”他问。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答道:

“常常这样。差不多天天晚上都感到难受。”

这时,外面院子里守夜人已打更两点。传来“偈儿……偈儿……”声,她身子哆嗦了一阵。

“这声音让您不安吗?”他问。

“不知道,反正样样东西都让我心神不宁。”她说罢陷入了沉思,“样样东西全让我心神不宁。从您话语中听得出您的同情,我第一眼看到您,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我什么都可以与您谈。”

“说吧,请您说出来。”

“我想说说自己的看法。我觉得我没有病,只是心神不宁,老提心吊胆,因为我的情况只能是这样,没别的。如果连身体最健康的人也免不了担惊受怕――譬如说,他觉得窗下有个强盗,他能不害怕吗?家里人常给我治病,”她眼望着自己的膝盖,羞怯地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自然十分感激他们,我不否定治疗的效果,但我盼望有个亲近的人能与我说说话,而不是只接触大夫。我想有个朋友,他理解我,经常指出我哪些做得对、哪些不对。”

“莫非您就没有一个朋友吗?”科罗廖夫问。

“我孤独。我有母亲,她爱我,但我仍旧感到孤独。这就是我过的日子……孤独的人读了很多很多书,但很少跟人说话,很少听人说话,对他们来说,生活是神秘的。他们是神秘主义者,常在没有魔鬼出没的地方见到魔鬼。莱蒙托夫笔下的达玛拉[106]是孤独的,她就见到魔鬼。”

“您读了很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