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土木之变一事,不知晓陛下登基与长陵遇劫的事情,还望陛下体恤……”

朱予焕身边的宫女接过朱祁镛递来的信件,送到朱予焕的面前。

朱予焕过目,第一句便是朱瞻墡小心翼翼地问安两宫太后,随后便是一些关心国家安危的空话,最后又表示自己才疏学浅,难以主持大局,恳请两宫太后对顺德长公主多加信任,由她来主持大局。

朱予焕又看了看那信封,摩挲着纸质,已经明白了朱瞻墡的小把戏,不由笑了起来。

他大概率是考虑到两种可能,所以特意亲笔写了两封信,由朱祁镛一起带到京城,判断局势决定递交哪一封信给如今的掌权人。

朱瞻墡特意让世子前来,也是考虑到朱祁镛是绝对的小宗出身,最不可能被众人拥立继位。

要是换成他本人亲自前来,谁知道那些大臣会不会把事情牵扯到襄王一系上?他在襄阳还没有快活够。

朱祁镛听她的笑声便有些不安,父亲对皇帝堂姐十分了解,皇帝堂姐对父亲的了解又何尝会是一片空白?

大家都知根知底,父亲这样卖弄小聪明,谁知道会不会得罪皇帝……

第54章 君臣间

朱祁镛正有些发愁,朱予焕身边的韩桂兰已经开口道:“怎么还不给襄王世子看茶?”

“是。”

宫人低低应了一声,按部就班地上前为朱祁镛斟茶。

朱祁镛偷瞥了一眼朱予焕,见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看着信纸上的内容,便知道这位女官是得到皇帝允许才突然出声的,心中这才安定一些。

他刚有些走神,就听到信纸被重新叠起的细小声音,急忙回过神。

朱予焕已经明白朱瞻墡的弦外之音,将信件交给韩桂兰收好,道:“襄王远在藩地,明知京城危险,但还派遣襄王世子入京送信,关心国政,有心了。”

朱祁镛立刻起身行礼道:“陛下谬赞。”

朱予焕摆摆手示意他起身,道:“既然世子来了,不如就在曾经的襄王府留下小住一段时日,也和郕王熟识熟识。”

朱祁镛先是一愣,随后乖顺道:“臣遵旨。”

“正好,过些时候瓦剌也该退去了,让郕王带你在京中好好逛逛。”

朱祁镛没想到朱予焕要留他这么久,不由微微一愣,随后道:“陛下好意,臣有幸领受,只是担忧会为陛下添麻烦。”

朱予焕微微一笑,道:“甘肃镇监刘永诚出使哈密,镇守陕西的右都御史王强与哈密一同出兵袭击瓦剌解围,瓦剌后方遇袭,想必也要几日才能得到消息,到时候由如今的大同总兵石亨正面出击,两面夹击,若是能将也先率领的瓦剌部将一网打尽,那当真是再好不过。兀良哈则在东边牵制脱脱不花,以免他回援也先。”

瓦剌到底发展多年,朱予焕也不打算将瓦剌彻底消灭,不如留着也先扶立的脱脱不花汗在草原上,料他一时半会儿不成气候。况且汗位这种东西无异于《三国演义》中的玉玺,谁沾上这东西,谁就是众矢之的,大明只需要左右挑拨,避免这些部族勾结联合,至少能够保证二三十年的边境和平。

到时候大明已经通过休养生息恢复军事实力,大可以随时出兵北征,将北境平定。

朱祁镛见她胸有成竹,便知道皇帝的计划已经胜券在握。

当初的皇帝也是这般自信的外出巡边,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也多亏眼前这位皇帝有过征讨麓川的战绩,不然大臣们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听从她的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