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却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发愁啊。”
朱祁镛立刻悬起一颗心,小心翼翼地问道:“臣斗胆愿为陛下分忧。”
朱予焕微微眯眼,勾起嘴角,道:“倒也不是什么忧心的事情,只是瓦剌扰我边境,又打扰了太宗皇帝的清净,如此轻轻放过,实在是便宜了他们,更难以洗刷我大明遭受的羞辱。”
朱祁镛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朕亲自去,朕倒要看看,朕的好弟弟会不会陪着瓦剌一起,在边境招摇撞骗,若是假的,朕决不轻饶。”
朱祁镛觑了一眼她脸上冷冷的笑意,又听她没有提及“若是真的”的后果,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不管瓦剌挟持的大明皇帝是真是假,如今已经继位为帝的皇帝都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朱予焕自然不会隐瞒自己打算去瓦剌正面一会的事情,但这件事在群臣听来,颇有些危险的意味。
原因无他,上一个说要巡边的可是已经查无此人了,要是这次也和上次一样,大明岂不是真的要玩完了。
朱予焕当然明白这些人的担忧,不过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朱祁镇带着一众士兵白送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不能因为一只老鼠坏了整锅的汤,要是她不亲自出去一趟,以后的皇帝再想出去,大臣们只怕会拿出朱祁镇这个例子来劝说皇帝。
无论这个大明的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朱予焕至少希望后代不会出现直接摆烂的情况。
不过要是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什么君主立宪之类的制度,朱予焕也就无所谓了。
皇帝这种东西本就有消失的必要。
“陛下,大同守将石亨募兵至今也不到一个月,御驾亲自出动,还是太危险了一些。”
“徐阁老所言不错,陛下还是要以自身为重,如今国家再也经不起一点波折了。”
内阁的几人本是来向朱予焕汇报事务的,最要紧的自然是朱见深过继到朱予焕膝下的事务,虽然名义上被诸多人反对,但朱见深过继到朱予焕的名下几乎不会改动任何事情,他仍然是皇长子、仍然叫朱见深,连皇长子的亲生母亲、如今被朱予焕加封为贵妃的周盈盈都没有意见,几个御史的反对都没什么作用。
尽管名义上还没有什么进展,但朱予焕已经让钦天监测算良辰吉日,以便完成祭告先祖的仪式。
而如今几人听到朱予焕的决定,都有几分不赞同,只有因为马愉去世而入阁补缺的薛瑄一言不发。
朱予焕让韩桂兰将刘永诚的军报下发,又将自己的大致计划复述一遍,这才道:“放心,我不会亲自上阵,只在城墙上主持防守。”
徐珵立刻明白了朱予焕的意思,她是要重振皇帝应有的统率军队的威严,也是要去“验证”瓦剌手中的朱祁镇到底是真是假。
这么做有好有坏,好处是洗刷朱祁镇在大明皇帝这个身份上留下来的污名,同时也能借此机会间接彻底除掉大概率还活着且在为瓦剌带路的朱祁镇,坏处是这件事一出,朱予焕难免会和“弑弟”、“谋反”之类的名词联系在一起。
于谦思索片刻,道:“陛下考量也有道理,如今南京京营等地的士兵已经到齐,京中残留的三大营士兵也重新整编完毕,确实不能放纵瓦剌继续在边境游走,时不时骚扰直隶周边城镇卫所。况且如今也需要一场胜仗,不仅可以鼓舞士气,也能稳定民心。”
曾鹤龄思忖片刻,还是如实道:“但只怕先前巡边的战况实在是太过惨烈,群臣有所顾忌也是在所难免……”
“京中留首辅曾鹤龄、兵部尚书于谦与都督同知和勇统率军队,英国公张辅、定西侯蒋贵随我一同前往大同一带,带士兵两万人、三大营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