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昭一行人快到登月楼时,就瞧见了站在山棚前赏着走马灯的两人。沈砚与鹿衡玉自也瞧见了陈今昭他们,不由迎上几步上前先与陈母见礼。
“好,好,都是好后生。”
陈母笑得合不拢嘴,面前这俩年轻俊后生俊朗挺拔,彬彬有礼,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两人又分别给幺娘、稚鱼见礼,她们二人福身回礼。
陈今昭抱着小呈安过来,让他给两位伯伯问好,沈鹿二人听见孩童脆生生喊沈伯伯、鹿伯伯的声音,顿时有种岁月如梭的微妙感。
尤其是沈砚,平日里在翰林院时,还总感觉陈今昭年岁尚小,可如今乍然一见原来对方的儿子都这般大了,心中不免就有种不真实的反差感。
两人分别给了呈安个小荷包做见面礼,换来了小呈安对两位伯伯童声童语的感谢。
“今昭,你跟你两同僚先聊着,娘带你媳妇跟妹妹去山棚那里看会花灯。”等都相互见过礼后,陈母就抱过小呈安,对陈今昭道。
陈今昭点头,一家子女眷在这的确也会不自在。
但也有些不放心,遂让长庚一道跟着过去。长庚离去前将背后的背篓给拿下来,陈今昭就将背篓直接递给了鹿衡玉。
“里头都是给你二人带的零嘴,有炸果子、炒瓜子,还有些月团及新鲜佳果什么的,反正你们自个看看罢,都是我娘给塞的。”
鹿衡玉看着这塞得满满当当的背篓,不由感慨而叹,“我的陈姨,是真疼我啊。”他都闻到味了,里头竟还有炸茄盒。
将背篓里的零嘴分了一半给沈砚后,他抓过把炒瓜子直接磕了起来,“我瞧着小呈安是真长大了,上次见他时,口齿还不似这般清晰。唉,这时间过得,一转眼孩子都大了。”
陈今昭在旁捶捶有些酸痛的胳膊,闻言就道,“那可不是,成天在家跟他小姑姑吵架,小嘴不利索才怪。来前还刚与他小姑姑你来我往的吵了一架,差点没将他小姑姑气到炸毛。”
听到炸毛两字,鹿衡玉噗呲一笑,因为他想到刚才惊鸿一瞥下,见到陈稚鱼那乱蓬蓬如疯婆娘般的双丫髻。
“咱小妹的发乱成那般,你怎也不提醒一下。”
姑娘家哪个不爱美的,若是知道自个顶着这般的模样招摇过市,还不得气哭了去。
陈今昭也满是无奈,“她一路上叽叽喳喳,拉着我娘疯跑乱钻,我抱着呈安追赶都来不及,又哪里抽的出空提醒?”
沈砚回忆刚才那一幕,也有些忍俊不禁,不由手握拳抵唇忍了忍笑意。
登月楼的斜对面是玉京楼,不同于前者于节日时期可面向普通百姓开放,九层楼阙白玉为阶的后者,无论何时却都只专供权贵阶层出入。
此时,玉京楼的九层阙楼上,有人于临窗前居高临下的无声俯视。手里斜端的酒盏许久未动,他就那般敛眸望着楼下三人谈天说地,开怀大笑,望着他们的恣肆飞扬,意气高昂,寂然了许久。
他的眸光又缓缓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清新宛如新竹,站在璀璨夺目的华灯之下,身姿挺拔风骨卓然,连那身青蓝色的襕衫都好似被镀了层微光,令人难以移目。纵是高坐楼台与之相隔甚远,看不清其面上具体神情,可但看对方神采飞扬的举止,便知此刻其眉目神态必定格外生动。
姬寅礼就这般无声望了会,而后端盏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桌的公孙桓看着殿下连饮三杯过后,就扔了酒盏,半倚扶手以折扇抵额,似面上有所沉郁,不由张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觉此时此景说什么都抚慰不了对方内心的隐痛,也就干脆沉默下来。
此时,公孙桓还只当是月圆人团圆之日,殿下忆起往昔方才心中不好受。毕竟来之前,殿下的心情还算尚好,为了一睹京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