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走来,鎏金护甲划过沈今棠的脖颈,冰凉得像毒蛇的信子。

“叶轻舟死得太干净了没有挣扎痕迹,没有打斗伤口,一剑封喉。”长公主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呼出的气息却冷得像北风,“你说,什么样的人能做到这样?”

护甲突然收紧,沈今棠不得不微微仰起头。

“要么,是他对凶手毫无防备……”长公主的指尖抚过她突突跳动的颈脉,“可三更半夜去护城河,谁会不带侍卫?”

沈今棠屏住呼吸,感觉到冷汗正顺着脊背往下滑。

“要么……”长公主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就是凶手的身手,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殿外雷声轰鸣,照亮了长公主眼底的杀意。

“放眼整个京城,有这样本事的人……”她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会是谁呢?”

沈今棠喉头动了动,脸上依旧平静如水:“臣女愚钝,实在……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但她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悄悄握紧了那枚淬了毒的银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看不懂长公主的心思,是真的想杀了她,随便给她安上一个罪名;还是真的怀疑她,想要她解释。

“是吗?”长公主收回手,缓步走到窗前。

一道闪电劈过,惨白的光映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上一层冷硬的银边。

“是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殿内熏香越发浓重,沈今棠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长公主的每句话都像精心布置的蛛网,稍有不慎就会被缠住咽喉。

“外头都在传,是太子动的手。”长公主慢悠悠地踱回案前,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点在那封密信上,“可太子若真有这等能耐,顾知行早该死在青崖口了。”

沈今棠眼睫微颤。

确实。

若太子手下有这般高手,当初在青崖口截杀时,他们根本不可能活着带回户部的账本。

“所以,如果不是太子杀的人……”长公主突然倾身逼近,鎏金护甲抵住她的下巴,“那又是谁在借这把刀?”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沈今棠抬眼直视长公主:“殿下是在怀疑臣女?”

“本宫只是觉得,这时间掐得太准了。”长公主冷笑一声,指尖在她颈间流连,“叶轻舟刚查到户部账本的线索,转头就被人灭口,还死得这般干净利落。”

“寻常人都会想到太子头上。可太子再蠢,会为了一本账册同时得罪叶家和长公主府么?”

她突然加重力道,逼得沈今棠不得不仰起头。

“你说,这像不像有人故意在搅混水?”

这话说的也对。

即便账本真有问题,以太子的身份,最多不过被申斥几句。

皇帝怎会为这点小事废储?

反倒是她

既知叶轻舟与顾知行情同手足,若叶轻舟死于非命,顾知行必定与太子势不两立。

而她与太子有血海深仇。

这一石三鸟的算计,既让太子背了黑锅,又给顾知行树了死敌,还能离间她与顾知行的关系。

当真是好手段。

沈今棠闭了闭眼。

如今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殿下若疑心臣女,大可派人详查。”

沈今棠稳住声线,却仍能感觉到后背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梁缓缓滑下。

殿内沉水香的烟气在两人之间缭绕,将长公主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查?”

长公主忽然笑出声来,那笑声比窗外瓢泼的雨还要冷上三分。

她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