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得势,却无幕僚相伴。人有了地位便想求权求利,二皇子殿下如此心切,怕是早就等不及了吧。”
他话锋一转,看向季邈:“昨晚你同二公子闹得太僵,今夜他必定会来找你讨要说法。时候不早了,且去吧寻洲,你知道该怎么做。”
一切恰如司珹所言,季邈回府后,刚转过御苑偏隅一角,就同游廊下的季瑜撞了个正着。两人囫囵寒暄一番,季瑜便匆匆切入了正题。
他仰头间拢着薄氅,缓声道:“兄长昨夜席间那番话,所求到底为何?”
季邈摩挲着扳指,只问:“过了整整一夜,你都没能想明白?”
“我母亲向来视兄长为己出。”季瑜咬字清晰,“兄长不愿唤她母亲,她也从未苛求过。兄长之事她都放在心上,上至生辰胜宴,下至新衣选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她亲自操劳?”
“兄长昨夜在席间那般讲话,实在令人寒心。母亲在阳寂若有知,定要掩面泣......”
“你还不懂么?”季邈猝然出声,打断道,“长治帝已对你我兄弟二人、乃至父亲都起了疑心,昨夜那宴便是试探。”
季瑜蹙眉道:“可是我们怎会有此等狼子野心?”
“狼子野心与否,难道会交由你自己定夺?”季邈冷然一笑,“为君者最是疑心深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与其放任陛下胡思乱想,倒不如演一出争锋相对,让他信了你我的兄弟阋墙。”
季瑜面上一僵,嘴巴微微张开,犹疑片刻后才说:“那兄长为何不提前知会?”
“都告诉你了,”季邈说,“咱俩演得不像怎么办?”
季瑜攥紧的掌心掐出痕,被他掩盖在袍袖下,半晌都没再说出一句话。
季邈倒是勾唇笑了,他一伸手,揉歪了季瑜发间的簪。
“兄长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们一家。天子久居庙堂,早已习惯了高处俯瞰。你我身为血缘至亲,才是这世间最最可靠的关系。”
季瑜喉间无措地滑动,有些恍惚地抬首,正对上季邈含笑的眼。
“昨夜一切均是在演戏啊。我的傻弟弟,你不会真信了吧?”
第47章 “摘花赠美人。”
季瑜回到卧房时, 汤禾正将药从食盒中取出来。
药共三碗,被整整齐齐摆好在桌案上,旁侧摆着一盆重瓣牡丹。季瑜绕过酸枝木立屏, 就瞧见了这一幕。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花香立刻掺上点儿苦,汤禾抬头见是他,又从食盒最下层取出一小碟蜜饯,推到了药碗边。
“前两碗是为治疗刀伤、增补气血。”汤禾说, “这最后一碗乃是为继续掩饰......和前两种药性有所冲, 主子须得饮罢前两碗后半个时辰再服用。药苦, 属下准备了金丝蜜枣, 主子喝完吃几颗,会好受点。”
季瑜慢吞吞走过去,坐到了桌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