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进屋。”
季邈等的就是这句话,二人穿院尽廊回房去,将火光与鹅雪都抛却脑后。待到门扉一阖、雁帷一垂,季邈就再忍不住,他捏着司珹的下巴,凑近说:“想亲你。”
“这是问吗?”司珹呵出点热气,温声道,“想亲我啊。”
他这样轻声细语地含着每个字,咬碎了在念,以至于显露出无辜。可似有若无地缠上了,拨开那层朦胧纱,剩下的其实只有引诱。
来亲我吧。
季邈听得受不了,猛地覆上去,将司珹抵死在门后,几乎尽数圈进自己的影子里。司珹仰面相承无处逃脱,手起先抓在季邈胸甲上,觉得冰,于是寸寸往上,环住了季邈的脖颈。
“司折玉,”司珹被他衔住舌尖,听得对方也口齿不清地呢喃,“好久不见你。”
司珹轻轻笑起来,同样含糊地问:“季寻洲,这才几天呀?”
“六年了。”季邈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分别时间其实很短暂,可两个人都再受不了别离。好似冰天雪地里没能同行的每一尺都显得遥远,其间凌乱交错的脚印全刻着想念。两人碰到一处就是慰藉,就想要流连。
司珹原本还觉得冷,生生被季邈亲出了汗。一吻终了时,两人都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季邈额边雪化了,司珹拨开他濡湿的发,啄在他颈侧。
“锁子甲又冰又硬,硌着我了。”司珹说,“寻洲,去洗洗。”
季邈迅速洗完出来,司珹也换好了衣裳,两人同行往中庭,同刚入院的应伯年打了个照面,小年这席就算到齐了。
篝火宴没那么多秩序森严的座次规矩,大家团团围篝火而坐就好,只在方位间稍微注意了下。这也是陈允懋的细心,他晓得季邈是主君,也晓得席间人几乎都是季邈尊长,还晓得司珹对季邈而言意味非凡。若今夜真得严格设席位,怕是会因考虑不周,反伤了和气。
“今夜是小年夜,在下准备的也是家宴。”陈允懋说,“牛羊酒菜都是越州自己产的,酥茶也是家妻亲自熬的。大家随意,随意。”
他没有架子,也把话说得乐呵,席间氛围自然松快。司珹抿了口酥茶,味道不习惯,但他还是当着陈允懋的面饮尽了,又朝人点一点头。
陈允懋遥遥招手,露出了笑。
季邈同他坐一桌,俩人自然而然地挨着。见着片刻停顿,季邈就知他喝不惯,于是微微俯身问:“要酒还是清茶?”
司珹从全羊身上片着肉,说:“想小酌几杯。”
桌边侍者当即上前,要为司珹斟满,季邈却伸手接过,将人屏退了。
司珹将肉放进嘴里,拎着匕首,轻声道:“不好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有什么不好?”季邈神色如常地说,“你我方才进屋那样久……嘶。”
司珹拧了一把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