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没做成呀,”司珹迎着注视眨眨眼,“将军,这也值得吹嘘么?”
季邈现在又想吻他,到底惦记着席上诸多人,只勾唇问司珹:“这宴结束后,今夜正事是不是就没了?”
“正事还没开始谈,”司珹啜了口烧酒,“心急难吃热豆腐。”
“我和应将军已经安置好所有兵,留在瀚宁四关隘镇守的共八万,足以应急。”季邈说,“如今驻军沽川城内的有五万,近郊安营的共十二万,可调度兵力远胜衍都禁军,加上各州紧急调遣的守备军仍占优。天寒地冻打不了仗,元宵前后方能行军。”
“但我父亲回信中,只字不提潼山城中具体守军数,我可以大致推测,却不知具体相随的是哪些将领,留守阳寂的又是哪些将领。此前我尝试联系过师父,没有回音。信应当压根儿没有送到他手上。”
所谓师父,就是指沙湮主将之一的钟景晖,季邈知道司珹能听懂。
他话至此,勾了司珹的酒杯来,咬盏饮尽了残酒:“我说完了,先生请。”
“你的杯子呢?”司珹瞥他一眼,作为报复,衔走了季邈匕首片下的肉。
季邈当即又给片了片儿。
司珹却不再取用了。司珹将口中肉细嚼慢咽下去,方才说:“沽川各仓廪储粮丰足,供至来年春末不成问题。此外冬衣、炭火俱已发放下去,今冬不会有人再冻死。”
“我随方将军跑了趟北郊武库,如今制好的三管铜火铳共近百只,足够咱们组建一支像模像样的神机营,用以战中奇袭,搅乱敌方阵脚。”司珹说,“除此之外,方小姐留在瀚宁,近来正研究床子弩和守城炮。她同工匠们很是聊得来,方将军索性为她置办一处新宅,专事军械研究。”
司珹一顿:“她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之前那几场战,三管火铳的威力,鄂源人已经见识到,另外两重器若有突破,亦可于来日推广至西北战场,这样北面防线就能统一被构筑,仗应该能好打许多。”
季邈说:“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因如此,”司珹说,“来日你登基,才更应善待。”
季邈注满两只酒盏,二人碰了杯。
一场小年宴吃得热闹,席间都是自己人,推杯换盏间,篝火烘化了雪,湿漉漉映在司珹眼眸中。
司珹垂眸盯着酒盏,季邈瞧见他侧颜,见他颊边飞红,人却很安静。
司珹醉了,却没意识到自己醉了。
季邈倏忽起了一点念头,他凑到司珹耳边,故意问:“先生醉了吗?”
“没有。”司珹果然说,“我没醉。”
“我醉了。”季邈同他咬耳朵,“我还想再喝,却已经拿不稳酒杯,该怎么办?”
季邈将瓷盏推到他手心,圈着司珹的五指,带他握稳了。
“先生帮帮我。”
司珹有片刻愣神,但他醉酒后有些迟钝,反倒显出乖顺,这点同去岁的季邈如出一辙。他想了想,觉得对方所言合情合理,于是握着杯子举起来,要递到季邈唇边。
将碰着时,季邈以臂环穿,又用另一手,将酒杯推回到司珹自己嘴边。
两人手臂穿插一处,分明是相交的。众人皆吃醉了,席将散不散,陆陆续续有人走,剩下的三三两两同本桌人闲聊。篝火围住了有情人,叫四下无哄闹,而彼此眼中尽是彼此。
司珹迷糊间觉得不太对,问:“嗯?”
“不是想再喝一杯吗?”季邈哄骗他,笃定地说,“是先生自己想喝的,却拿不稳当。正好我也想喝,就与先生作陪。”
是这样吗?
司珹愣愣看着季邈,好像在思考,季邈却没再给他犹豫的时间。
季邈推着酒盏碰到司珹唇缝,自己也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