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2 / 2)

不敢马虎?”长治帝寒声说,“好啊,既不敢马虎。那么代持国事期间,为何对对缉拿季邈一事所有隐瞒一拖再拖,致其占领越州,置朝廷于如此不义之地?”

“那季邈生性狡诈、同其父如出一辙!”季朗猛地抬头,“父皇,若是明告天下咱们拿不住人,不是更加有损天家颜面吗?”

“颜面!”长治帝怒斥道,“如今形势危急,你这蠢货,倒是同我谈起颜面来了!此前你代朝事时延误奏疏,怎么不谈颜面?群臣博弈,你为监国却望之怯怯,怎么不谈颜面?方阁老携内阁替你拟好奏疏,你只需盖章便可行策,但你驳回多少奏议而一意孤行,你又可曾考虑过君臣体面、为父之颜面?”

长治帝这番话可谓毫不留情面,将季朗劈头盖脸一顿骂。可季朗垂颈受着,袖中手却渐渐攥紧了长治帝究竟为何这般瞧不起他?

凭什么!

他做这监国,自问事事恭为。从前长治帝半月一上朝,可他季朗隔日便要早朝,勤政至斯,换来朝堂上文武悍臣也就罢了,怎的连他父皇也要贬损一下?他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天家!

他在前朝呕心沥血,长治帝却只惦记着自己那尚未出世的儿子。得知孟妃所出并非皇子后,季朗心知长治帝发了很大的火,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多亏了季瑜。

而在临行前,季瑜又告诉他。

“若陛下没有别的儿子,那么殿下便是唯一的选择。待陛下百年之后,这江山都将由您继承,谁也夺不走。”

谁也夺不走。

季朗陡然找回底气,猛地抬头。

“儿臣倒也想问,父皇究竟想要儿臣怎么做,才会满意呢?”季朗回忆着殿中话,“儿臣愚笨,承蒙父皇不弃,委以监国重任。可既已任监国。父皇又何必事事委任方阁老代行监察?”

季朗越说越气,又将谦词抛到了脑后。

“儿臣所做决策均得由方阁老过目,再暗禀于父皇。既然如此,那么父皇何不如干脆叫方阁老监国?”

“你!”长治帝豁然起身,瞪眼道,“你这逆子!”

“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季朗也拍扶手而起,冲了回去,“孤既为监国,那么所作所为,所行所施,俱在监国职权之内,并无半分僭越!父皇,从小你便偏宠大哥,从未教过我这些。是,我是做得不够好,可那是因为我此前从未学过!”

长治帝已经拨开垂帘,快步行下宽阶:“方阁老年已逾古稀,朕还留他在朝中,正是为了教导你。逆子,你懂不懂这个道理!”

季朗眼见他愈近的、苍老而扭曲的脸,一时更恨,索性将心里话全倒干净了:“是,我不懂,我不懂他方沛文是教导还是监视,也不懂父皇深谋远虑,一心想要个新儿子,将我取而代之的好计划。那么我在父皇心中,又究竟算是什么呢?”

长治帝被他捅穿心思,有些意外道:“你……”

“我怎么了?”季朗逼近一步,直接攥住了长治帝的左臂,“我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从前对我不管不顾,这些我都尽可不计较了。父皇却怎么还是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呢?如今要是没我这个儿子,您又找何人来监国,找何人来面对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