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不知,还请母亲赐教。”
“所以呀,取二桃予三士,任其相争,方为最优解。”李程双神色稍缓,柔声说,“此争夺里胜者生,败者死。”
“生者负人命,因桃而杀人,要是被旁人知道此事,当如何处之于众人?他身负血债,若此时能得你宽恕,那么你便能捏着他的命门。小阿瑜,你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季瑜稍显迟疑地一点头。
李程双便戳戳他鼻尖,说:“你可是予他桃、又谅解他的好心人呀。届时纷争若起,他当护你左右,既为得桃活命之恩,更为宽仁之举、自己身前死后声名。”
季瑜恍然拱手作揖,恭敬道:“原来如此,多谢母亲。”
李程双揉了揉他脑袋,说:“小阿瑜,去喝药吧,汤禾等着你呢。”
季瑜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别院,汤禾果然端着碗在书房。季瑜瞧见那茶褐色汤中自己的脸,幼子五官在仰面而饮的晃动间被搅碎了,他好像也跟着碎在一碗碗苦药里,奉行母亲所授的圭臬。
整整十年。
十年后的今日,汤禾再度端了碗进来。季瑜看着碗中水面,瞧见了渐渐褪去稚嫩的、属于少年的脸。
他垂眸没有说话,直到药碗静置许久,水镜不再有涟漪。
汤禾照例推来一颗金丝蜜枣,说:“主子,趁热喝吧,凉了只会更苦。”
季瑜接过了那枣,却倏忽问:“汤禾,我果真是你主子么?”
汤禾片刻迟疑都无,跪下道:“当年若非主子,我必然活不到今天。”
“但带你回府的是我父亲,那年我不过五岁,哪里会有救人的能力?”季瑜垂着目,依旧没有抬眼看人,“我父亲救了你,你如今却效忠于我。”
他轻声道:“原来恩情或许也并不一定能够换取忠心。汤禾你说,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