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么赤热刻骨的吻是他在叫她认清现实,叫她记住今夜。
江心流光溢彩,江岸人群跃动,不约而同的读秒声,跨越空间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庆祝丢弃所有不堪的新生。
十九八七。
电视里香港乐坛群星唱聚倒数,《友谊之光》曲目终了,《明天会更好》刚好唱到那一句
“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他的热吻随着曲中词和倒计时,渐烈渐浓,侵蚀她所有的感官和情感,全部拿下。混雜着酒精的作用,牵动她的情丝,暗然悸动。
烟花璀璨,炸开在1993年的第一秒。
一场吻跨越从去年到明年,他才终于肯放开她嫣红的双唇,停在她耳边说结论,“一百日。我只再给你一百日,百日过去,无论如何,你都会是我的女人。”
这是他最后最后的让步,忍耐到了极限。新年新伊,第一件事是不允她再为所欲为。打定主意,要祸害她。
而她看着他,湿润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便叫他更想蹂躏欺压一番。
“你应承过...!”他的话如给她的生命上了期限,仅仅一百天。
男人手指插进她长发间,把她摁进自己怀里,紧紧贴住没留一丝空隙,“我畀你的耐性够多了。阿式,你注定是我的人。其实,你心里是都知明的。”
她觉得这如猛虎般的男人太可怕,在这场和他的角斗中,他不单拥有绝对性优势的力量,还察人于微形,如虎嗅蔷薇。
角逐,她太容易败了。
烟花灿然,花火洒落一地银河,又一朵白月季盛开在他心里。俯下脸,他或轻舔、或轻啃她的唇,声音低哑,对她说。
“留下来。”
0024 「23」悸动
她走进东龙酒楼的时候是一个人,走出东楼酒楼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都说女人是最没有道理可循的生物,黎式打心底觉得,男人才是最莫名其妙的生物。那位黑道大哥深夜里把她喊出来,吃了一餐不知所以的跨年饭,把人摁在玻璃上轻薄了一番,然后又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后,就走了...走了。没有缘由,没留解释,车钥匙一拿,大门一开,人就不见了。
她站在路沿,深深换了一口气,尽量让肺腑里充满1993年的新鲜分子。
什嚒都无所谓咯,她看得清自己的地位。突然间,她开始苦恼起自己不会抽烟。如果会,在这样的夜晚里,站在霓虹灯下,来一支烟,不乏是个好选择。
黑色的宝马E36就停在不遠处,黎式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了后走过去。竟然没想到,看到驾驶座上出现了张陌生女人的脸。
这女人生的很不错,短发大眼,很有辨识度,虽然打扮随意,但绝对算是个美人。
两个人隔着挡风玻璃,大眼对大眼。
时间仿佛停滞三秒。三秒过后,短发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推开车门,大喊了一句“车还你”就向路的另一边跑去。
黎式还没从这场莫名其妙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下一秒就被一个头戴鸭舌帽子遮住半张脸的扒手撞倒在地上,跨上的包早就易主。
这都是什嚒情况?先是偷车被自己抓个现行,然后遇上抢劫?这就是她1993年第一天的幸运?
包里放着她随身的皮夹,本来想着破财消灾就随他去罢了,但一想到里面放着的东西,她就不能那么认命的被抢走。身份证什嚒的还好说,本来也是乌鸦帮她做的,不管证件是真是假,她都操心不着。只是那里面有她黎家的全家福。当年他们三姐弟一人一份,黎式一张、黎仰一张、黎归一张。
手里只有一张。
那照片上除亞公外婆之外,六个人,如今只剩下三个,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