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爹娘和没爹娘没差别亲爹忙着找后妈,亲娘乐得找后爹。你以为她是势利,她易怒,她像一只扎手的刺猬,但没想过,她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他说他的曾经。

老豆也是出来行的,但混得屁都不是。回到家里只会打女人,打小孩。也是那个时候,十几岁,他就发誓自己从不会对女人动手。母亲受不了家暴,跟别的男人跑了,连儿子都不要。老豆没了老婆,就把怒气加倍撒在儿子身上。后来,他也不再认这个爹,出走了。

十几年,自己顶着江湖的血雨腥风行路。

南粤突发奇想,说,“我們而家咁样,同电影里面演得好像。因为谁的伤病,能坐低来倾曾经。我系亚公(外公)养大的,老豆欠一大堆赌债,讨债的上门,我唯有帮他还。好在有黎小姐,付我一半人工,才能够亚公的医药费。你呢,你来拍戏之前,系做咩嘅?我都未听人提起过,黎小姐知道吗?”

亚佐静静地听她说话,没有回答。也是,他能回答什麽呢,说自己职业?还是说自己同她口中的讨债人一个性质?

其实,亚佐同荣伊,也是有相似的。但更准确的来说,出来行的,过去的往事都有这样的相似性。只是,有关过去,他更不想说。

收回目光,他站起身来,“时间唔早咗。我去帮你做入院手续,顺便再去买点粥,如果肚饿,可以先垫垫肚。”

亚佐出去,回手关门。

在他看来,一扇门,犹如隔向两个世界。可南粤却觉得,经过今晚,他們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很多。

亚佐站着静思一会儿,终于离开。

他觉得,自己会产生这种感慨很不切实际,也很多余。

0077 「76」四镜

黎式在片场收工之后,就打算揸车前往医院。出影棚前,低头一看手表:半夜十一点,就想着用呼叫机给家里的那个男人留个言。从包里翻里半天,拿出来一看,界面上果然累积了不下十条留信,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发的。

正想打开一条,“哔”声一响,不出意外的没电了。

黎式有些无奈,只能作罢。伤员还在医院,她说什麽都得先过去一趟。

亚佐在住院总台付钱时,看到了在大厅询问处的黎式。她背上挎着一个包,手上还拎着一个。

亚佐拿过护士已经敲下印子的住院单,喊住正要离开的女人。

“黎小姐。”

“亚佐哥?”黎式转头回应,“好巧,我本来都担心搵你們需要好久。”

“都话你唔使来了,我会解决好。咁夜仲唔返去,大佬有多担心。”

“你讲错嘢,我而家需要担心的人,唔系他呀。”

亚佐一愣,不懂她的意思。

“他手脚健全,能跑能跳,我担心他做乜嘢?”黎式向楼上指了指,“我而家最担心的是南粤呀。她点啊?伤势严重吗?”

亚佐回答道,“伤口不算太深,修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

“咁就好。我真系好担心她,这段时间放她假,好养伤。”听亚佐这样说,黎式才稍稍放心了些,看到他左手拎着的纸袋,又问,“系咩?畀南粤买吃食?”

亚佐下意识地把粥往身后藏了藏,却又觉得这个行为没什麽意义。他点点头,承认,“系啊。我怕伤员咩都冇食,身体顶唔住。”

二人并行向楼上走去,亚佐听黎式说会为南粤请个护工,先出言阻止。

“不请点得呢?她一个人多唔方便。”

“我不是说不请,而是我来请。毕竟是我让她受伤。”

黎式脚步一顿,看了亚佐一眼,想说什麽却又没说。

“那也好。总之有人照顾她,我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