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了吗?这可怎使得!林姑娘那是簪缨世家,怎会如此自?甘下贱?”
宝钗被那个“文贼”两字惊醒了,心内警醒,便忽地一笑,略带自?嘲:“说得是。只是人年纪大了,难免思念故人。林妹妹又经年一去无音讯,一时有荒唐的念头,你可饶了你家姑娘罢。”
便把此事丢开了手。
只是,她终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当年与颦儿可算不得太亲近的,犹然起了这念头。那么,真正和颦儿耳鬓厮磨的那个呢?
贾府正是闹的纷纷扬扬的,为宝玉拒亲一事。
老太君哭的鬓发纷乱,捶着榻直叫心肝肉儿:“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呐!你薛家的表姐,你说只当作?姐姐,不愿缔结连理,你史家的妹妹,总一向和你要好了?你又这般作?态!老太婆我还能活几年?你先珠大哥这个岁数,你嫂子都?过门了!”
王夫人那淡漠的面?上也急得发红,撵着佛珠道:“儿啊,先前?你说我家败落,恐怕耽误了别的女孩儿操劳。现在你大姐姐在宫里说一不二,家里因为收集证据,平贼有功,圣上青眼相待。这富贵自?不消说。你又如何?
宝玉垂着头不语。
之?前?贾王史薛四家平贼有功,王家更是凭着突然发难杀与短发贼勾结的工商,这功劳,得了圣上亲口的嘉奖。金银珠宝自?不必说,还有从奸商们?那里抄出来的,各家也分到了一些。原来败落的家里,刹那又似乎恢复了几成过去钟鸣鼎食的辉煌。
别人怎么高兴不提,唯有宝玉,他心眼里只有姊姊妹妹,薛家史家都?自?有缘法,不需要他操心,他便第一个想起了二姐姐迎春。
他厌恶孙绍祖已久,便想:此次家里回春,便定要劝大老爷把那五千两还了,再耍个教训,叫那狼似的姐夫看看,迎春也是金尊玉贵的正经侯门小姐。从此不敢再苛待她才好。
谁料他刚刚踏上孙家的门,门口的小厮还来不及通报,就听里面?乱成一团,有小厮媳妇喊:“不好了,奶奶没声息了!”
好像刹那世界一暗。宝玉的心凉了彻底。
迎春死了。
这个懦弱又纯洁的女孩子,一生逆来顺受,忍受着所有的不公,所有的忽视,只要人家愿意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她就心怀感恩。
她从来在府里像是一个隐形人,人家看不起她,她也不以为意,仍旧宽容地对?待一切人。默默地与她的棋盘为伴。
可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最温柔和顺的人,死了。
宝玉呆立在门口,看见几个丫鬟一卷锦被裹着迎春的尸首从主房匆匆出来,那裸.露在外面?雪白的手臂上,下棋的手上,全是青青紫紫的鞭痕、殴打的痕迹。
她是被孙绍祖活活打死的。
谁也不知?道宝玉受到了怎样的刺激。
孙家的小厮后来说,只看见宝二爷发狂地冲上去,揪住那个抬少奶奶尸身的丫鬟,手劲大得怎么扳都?扳不开,恍惚地问:二姐姐最后说了什么?
“丫鬟吓得一抖,回道:奶奶嘴里念着说要回紫菱洲。”那个小厮回贾家人的时候说:
“宝二爷听了,就发疯冲进去打老爷,然后自?己昏过去了。”
从这以后,宝玉就很少同人讲话了,连袭人也不许近身,总是恍惚地一个人呆着,至多往潇湘馆里走走。
凤姐觑宝玉的神色,她一向精明,便道:“宝玉,你也别总想着迎春的事。她那是命不好,倘若再迟个几天?,那姓孙的禽兽,也不得不对?她笑脸以待的。”
宝玉却?忽然抬起头来:“二姐姐当初被订给那中?山狼,阖家骂了一场,只叹是命。二姐姐回门哭诉,母亲劝她,大家都?劝她回那狼窝去,并不挽留,只说是命,。她死了,又只说是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