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臻另有打算:“这样太被动了,天高路远,一旦该有动作就来不及了,我愿意跑一趟香港探探深浅。”
“不行,太冒险了。”谢掌柜分析道,“香港那边一定紧盯着,抓捕的人作诱饵,谁扑过去谁就是下一个。”
沈若臻担心道:“可是项……”
谢掌柜说:“还不能确认项先生被抓了,如果没有,他一定会想办法联络我们。”
沈若臻希望如此,但不甚乐观:“那如果一直没有消息怎么办?”
“先等一等。”谢掌柜决定道,“我需要时间部署,到时我们就走下一步。”
几天之后,各大船运公司联合施压,海上航线陆续恢复,暂困于香港的大批人员得以返回大陆。
江边码头每天挤得水泄不通,无数只眼睛盯着每一艘从香港过来的轮船,一开闸,寻觅呼喊的声浪盖过波涛,惊飞成群的海鸥。
各种消息从渡口扩散,比如大搜查那天动用了多少兵力,持续了多久,被抓捕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这些天沈若臻常来码头,有时候是清晨,去银行前绕来等一会儿,熹微潮气几乎沁湿了衣服。有时候应酬结束过来,深夜海天漆黑,只有灯塔遥遥亮着。
四周人挨着人,沈若臻平整的西服挤压出褶皱,一个阿婆的手链勾住他的袖扣,他低头拆解,闻见阿婆脸上被汗水融化开的胭脂味。
他屏着呼吸想,原来盛夏了。
阿婆说:“你也等人呀,我外孙跟你差不多大,去了香港还没回来,真要急死我了。”
沈若臻安慰道:“这段时间一票难求,都在往回赶,也许过两天他就回来了。”
阿婆讷讷地:“唉,我等了十天了,腿都站得骨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