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臻想起那二百块,慷慨道:“你可以挖走,如果项先生愿意的话。”
嘭的一声,厅中有人开了香槟,海映帆暂时走开,被起哄发表结婚前的单身演讲。
项明章一直没出声,喧闹之中,吧台前的一隅反而安静,他开了口:“沈行长真大方,随便就要把我送人。”
沈若臻点了一杯鸡尾酒,然后说:“你来这里,说明有意和映帆接触,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项明章道:“你和海经理关系不错?”
沈若臻说:“我们是老同学。”
项明章点点头,坦白道:“我和他并不算熟,想着你们是同行,兴许他也邀请了你,所以我才会来。”
沈若臻一时没了应对的言语,他偏过头看酒保剥荔枝。
忽然,项明章说:“多加两颗,要偏甜一点。”
沈若臻确信自己没表露过口味喜好,他转回头,目光从项明章的脸上游走至胸前,春暖花开,西装口袋里换了轻薄的绉纱手帕,是和纽扣一样的银灰色。
项明章任由他打量,说:“好看难看,沈行长不评价一下?”
沈若臻自知失礼:“项先生相貌英俊,一表人才。”
项明章道:“我以为你会评价衣裳,没想到评价的是我。”
沈若臻感觉疏漏了,幸好酒保递来鸡尾酒,他移开注意力为自己解了围。
唱片机放着圆舞曲,海映帆带四五好友走来,拥簇成半圈,说:“若臻,项先生,你们再投契,也要理一理我这个主角啊。”
项明章打趣道:“抱歉,是我厚此薄彼了,音乐这么好,海经理想请我跳舞?”
众人欢笑,沈若臻也抿了抿嘴唇,说:“是不是要打牌?”
“还是你了解我。”海映帆道,“以后要受老婆管,不能常玩,今天都陪我好好玩几把。”
另一人问:“项先生喜欢玩哪一种?”
项明章看向沈若臻,回答:“梭/哈。”
海映帆道:“项先生不要看若臻,他在牌桌上可不是翩翩君子,危险得很。”
其他人跟着附和,说沈若臻对数字高度敏感,记忆力强,如同长了一双能看到牌的“琉璃眼珠”,只管赢。
沈若臻兴趣浅浅,说:“那我不玩,给你们当荷/官。”
众人移步活动室,墨绿色牌桌上筹码扑克一应俱全,海映帆先请项明章入座,然后朝沈若臻使了个眼色。
沈若臻娴熟地洗牌,他知道海映帆有意攀结项明章,所以拜托他给座上宾发一副好牌。
牌局开始,项明章果然赢得顺利,三连胜后拥有的筹码翻了几番,说:“多谢沈行长给我发的好牌。”
沈若臻遵守荷/官本分,不闲聊。
下一局,项明章输了,说:“真实水平露馅儿了,大家见笑。”
海映帆奉承道:“项先生真善良,赢了感谢若臻发的牌好,输了是自己技术不精。”
还没开局,沈若臻出声:“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项明章见缝插针地问:“那下一局能不能帮帮忙?”
海映帆“啧”了一声:“项先生是复华银行的大客户,可我瞧着,怎么若臻反倒像是项先生的大客户?”
沈若臻觑着手里的牌,编造了一个玩笑:“大约是项樾刊登广告花钱太多,需要向敝行借款。”
窗外一声闷雷,活动室的门也被撞开了,七八名男女找过来,一边抱怨海映帆怠慢,一边要求加入牌局。
沈若臻斯文地撂了挑子,说:“正好换一拨人,我去抽一支雪茄。”
海映帆忙谢他:“劳累了,沈大少爷快去歇一歇。”
沈若臻闪入隔壁的客房,壁灯暗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