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抑或是失落,都在她的脸上找不到。

“你为什么不哭?”容凌问,目光似柄利剑,要将对方射穿,“他是你的夫,为了救你而死,难道这还换不回你滴眼泪呢?”

这些日子,容凌听见许多人的哭声,容太太的,叶望舒的,各路来客的,唯独钟书意,她连滴泪都不曾掉过。

可怜她哥哥到临死前,还惦念着她的事。

容凌把抓住钟书意的手腕,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哭啊,你为什么不哭,我哥哥为你连命都丢了,你为他掉滴眼泪,就这么难吗?”

眼前的容凌是如此陌生,钟书意睁眼看着她,甚至无法辩驳。

曾几何时,在叫做钟招娣的时候,她也是会哭的。

日日哭,夜夜哭,挨打的时候会哭,冬日里挑水摔了会哭。

直到后来哭得眼睛看什么都像蒙上层纱,钟书意陡然醒悟。

她本来就是个哑巴,若是再哭瞎了,岂不是就更没有活路?

钟书意眨了眨眼,将那点眼泪收回去,回答不出来。

“呵。”容凌松开她的手腕,像是浑身力气被抽走般,有气无力地看向眼前棺椁,“哥哥,这就是你到死前都惦记着的人,我日后的好姐姐。”

她明明什么东西都没吃,陡然却胃间阵翻江倒海,似是要吐出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