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掌心撑着地面,阵干呕之后,已是头晕目眩。

钟书意顿时顾不上别的,将人扶住。

“放开。”容凌要将人推开,却手腕发软没有力气。

她的抗拒目了然,钟书意心中刺痛,将人背起来。

容凌软绵绵地趴在她背上,即便身后穿着棉服,钟书意依旧能感受到她瘦得硌人。

她不知想着什么,路游神地将容凌背回后院。

整个容府都忙着容远云的丧事,后院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钟书意只得自己到厨房去打了碗热粥。

容凌靠床躺着,连看都不肯多看眼。

钟书意放下碗,转身找了纸笔,不知写了什么,递到容凌眼前

“你饿坏了,只会再给爹娘添伤心。”

钟书意的爹是前朝落魄秀才,是以她也跟着习得手好字,字迹娟秀清雅。

容凌看了眼,冷呵声:“犯不着威胁我,你在此处我没胃口,你走了,我自然会吃。”

钟书意知道她没必要说假话,放下纸笔,将粥放在床头,走了。

走出房门,正好撞上容凌房里伺候的丫头秋水。

秋水忙道:“大太太好。”

钟书意看了她眼,点点头,又指了指屋里。

她无声拟出个唇形:“照顾好她。”

秋水这些日子也习惯了这般和她交流,忙应声道:“这是奴婢的本分,大太太放心便是。”

还有许多事要忙,钟书意这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这大太太嫁到容府后,便日比日更像个主子,刚才那番“交谈”,她恍惚间竟看到了大小姐的影子咧。

第237章 布局

容凌往床上躺, 就再也下不来地了。

她的膝盖连跪了几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夜里还常常犯疼。

到了容远云下葬那日, 容凌总算是好了些,听着外头唢呐悲鸣,哀乐漫天, 她却没有勇气起来, 只放任泪水将枕头打湿。

死去的人永远死去,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

容太太夫妻俩遵照容远云的遗愿,改口称钟书意为义女,钟书意对他们则以义父义母相称呼。

钟书意嫁进门时,挑的是黄道吉日, 连结婚证书都没来得及公证, 也费不着再去法院走道程序,就换了个身份。

容老爷依旧忙着生意上的事,容太太呢,虽整日愁眉不展,到了胡牌的时候, 到底还是能提起来几分精神。

似乎只有容凌个人,活在容远云逝世的悲痛中走不出来。

学堂里的教学也索然无味,和叶望舒亦是相见无言。

直到这日,容凌周末回家, 正在池边懒洋洋喂鱼时, 门房来报说简伯均求见。

“他来做什么?”容凌懒洋洋地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洒下去, “不见。”

容凌虽对简伯均说不上迁怒,只是每每见到他,便会想起让自己伤心的事, 又有什么见的必要?

“可简公子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找您。”

简伯均是读书人,不会轻易妄言,容凌犹豫片刻:“让他来吧。”

简伯均来时,穿的是身灰色西装,神色间也难免郁郁寡欢:“这段时日没来得及见容小姐,实在是失礼。”

若是往日,同这样书生气的少爷说话,容凌总是要揶揄番的,可惜现在她没有,也失了调侃的心思:“不知简公子所为何事?”

简伯均愣了下,惊诧于她的开门见山:“是这样的,在下有事想过问容小姐,听说你曾与金家公子金树良有过不快?”

“没错。”容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