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太后既身体欠安, 宜安心将养,不?便再主理朝政。臣恳请太后以社稷为?重,早日撤帘, 还?政于圣上,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孟琬冷笑了?一声, 冷冽的目光透过纱帘直盯着姚植,语调淡漠无温,“姚大人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不?过是数日前染了?风寒,又不?是明日就要死了?。姚大人这般急不?可耐,怕是有失人臣的本?分吧。”

姚植十分没有诚意地回道:“臣不?敢。”

“不?敢?”孟琬眉峰一挑,“我可没少听见?姚大人在背后诋毁我与?摄政王,挑拨我与?陛下的母子亲情。”

姚植瞬间变了?脸色,厉声斥道:“那是呈予陛下御览的密折,太后怎敢擅动!”

孟琬不?怒反笑,只慢悠悠地将青丝又在指尖绕了?几圈,这才继续说道:“可我就是动了?,你又能奈我何?”

姚植哪里听过这样无赖的话,脸色顷刻间变得像碳一样黑,连君臣礼节都不?顾了?,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尖酸。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乃国法?、纲常、伦理之所定。昔先?帝罹难,嗣子年幼,国事难以自主,是以太后临朝称制,代行国政。然太后垂帘听政已逾十载,久而不?放,是欲效法?武后窃大齐之神器乎?”

他说得慷慨激昂,却不?知视线不?及处,有人藏于锦衾之下不?耐地翻指拨弄起了?宫商角徵羽,将雪白的玉色揉出了?渐变的烟霞一样浓烈的红,紧绷的琴弦似乎下一刻就会发出难耐的颤音。

孟琬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含恨狠狠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别乱来。”

谢玄稷冷笑道:“你倒是真有耐心,听这个老东西在这里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屏风外的姚植久久不?得孟琬回应,不?由得更加愠怒,只觉得自己的一记拳头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姚植虽在刚刚听到太后低低骂了?一句什么,可总觉得不?是在与?自己说话。

他扫视四周,但也未见?旁人,于是稍稍压制住怒火,将刚刚的那番话精简地重复了?一遍,又瞥了?一眼手?中的奏折,补充道:“河内蝗灾之起,实非偶然,乃太后失德之所致。太后为?天下之母,宜慈爱万民?,崇德向善,以化育四海。然太后失德之甚,天道不?容,故蝗灾降世,以示惩戒。蝗虫蔽日,飞蝗遍野,所过之处,禾稼皆尽。百姓惊恐,无计可施。太后宜反躬自省,修德以应天变。”

他说了?这样一长串,瞧孟琬还?没什么反应,又只好讷讷站在原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