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韩维德道?,“娘娘同先皇后斗了这么多年?,这其中的艰辛奴婢抖看在眼里。而今皇后仙逝,后位悬空,太子?又迟迟未立,这正是上天?赐给娘娘的好机会,娘娘如果这个时候不打起精神,只怕事会功亏一篑啊。”

见郑贵妃还恹恹靠在软枕上,韩维德的语气?又更急切了几分,“娘娘,李云纾死了,不管是论陛下的宠爱,还是论资排辈,娘娘都是后位的不二人选,成王未来也会是陛下唯一的太子?。相王不管是拿玉婵做文章,还是拿露薇作文章,都不会动摇您的地位分毫。”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郑贵妃道?,“可自从宁王和裴知行接连出事之后,陛下对本宫阖成王就不似从前那般信任了。他现在的猜忌心一日比一日重,本宫实在有些应付不了了。”

“可他不也猜忌相王吗?前些日子?,还逼着相王休掉了孟氏。失了孟尚怀和晏善渊的支持,相王身边便只剩下了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能成什么气?候?”

“说?起这个,本宫总觉得?相王休掉孟氏一事来得?太过蹊跷。那日妙言的信只差把绿帽子?扣到?他头上去了,他都能忍得?下这口气?。而且孟氏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愚蠢的人,怎么会连在皇后的丧仪上做做样子?都不肯?”

韩维德思?索道?:“可奴婢觉得?,相王不像是会利用?自己母亲丧仪做文章的人。”

这话倒是让郑贵妃想起了另一件事。

郑贵妃沉吟道?:“本宫前些日子?怀疑玉婵进宫与相王有关?,可相王难道?真的会在自己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这么迫不及待地把女人往陛下的床上送吗?”

这么听来,韩维德也觉得?说?不通。

突然?,他灵光一闪,压低声音道?:“娘娘,有门道?把玉婵送进宫来的人可不止相王一个。有一个人,只怕这阖宫上下没有人比她和玉婵的关?系还要亲近的了。”

郑贵妃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韩维德指的是谁,自言自语道?:“真的会是她吗?”

-

谢玄翊回到?长信殿时,膝盖酸痛异常。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卧房内,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朗声道?:“月浓。”

他连唤了好几声,没得?到?回应,正要出去寻人。才?走到?门口,便瞧见晁月浓低着头步伐匆匆地往里走着。因为不看路,差一点和他迎面撞上。

谢玄翊叫住她:“月浓,你方才?去哪了?”

晁月浓低着头道?:“我方才?从含章宫回来。”

说?话间,她下意识撩了几缕头发遮住脸。

谢玄翊看出她神色不对劲,板着脸道?:“月浓,把头抬起来,给我看看。”

晁月浓道?:“妾身去看看给殿下敷膝盖的汤药熬好了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玄翊拉住晁月浓的手腕,凑近去看她的脸。

晁月浓捂住脸道?:“已经?不疼了。”

谢玄翊把她的手拉开,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道?清晰的掌印。她脸颊的一侧已经?肿了起来,看着十分骇人。

谢玄翊问:“是母后?”

晁月浓咬着嘴唇道?:“是韩公公。”

谢玄翊怒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阉人,一个奴才?,竟也敢动本王的人。”

说?着就要去找韩维德算账。

晁月浓赶紧拦住他,“殿下别去。”

她声若蚊蚋,“还请殿下不要再为了妾顶撞贵妃娘娘了。”

谢玄翊步伐一顿,苦笑道?:“是了,若不是母妃授意,韩维德怎么敢。”

宁王出事以后,谢玄翊与郑贵妃母子?二人的关?系便将到?了冰点。郑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