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一群士兵拥进来?将孟琬围住。

谢玄稷道:“孟琬,你?听清楚了,你?这辈子都只?能做本王的王妃。想?要离开本王,做梦都不可能。”

说罢背过身去,语气倏忽变得十?分低沉,“将王妃送到驿馆,未经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佛寺

孟琬被士兵带走以后, 谢玄稷在?原地静立良久,方?才迈步踏出了那间荒废的木屋。甫出门,便见徐尧直挺挺地站在?屋外?, 目送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向山下行去。

听到脚步声,徐尧瞬时收回了落在孟琬身上的目光,回过身来向谢玄稷深深作?了一个揖, “下官参见相王殿下。”

“免礼吧。”

谢玄稷摆了摆手, 眼中透着一股浓重的疲乏。他什么话也没说, 径直走到了山道上。走的却也不是下山的路, 倒向是漫无目的地闲逛似的。徐尧一时揣测不出他的意图,也便也就紧跟在?他身后,缄默不语。

适才谢玄稷将屋里的人统统打发了出来,徐尧虽没听清里面在?说什么, 可光瞧这阵仗也知道谢玄稷应当是王妃发生了不小的口角。

不过谢玄稷没有主?动提起此?事,徐尧也就只能把疑问咽下肚子,继续同他向前走着。

二人沿着迂回的山路一言不发地走了一会?儿,才听得徐尧率先开口唤了声“殿下”。

谢玄稷问:“你是想问本王为?什么如此?信任你?”

徐尧笑而不语。

“其实本王也十分好奇,徐大人为?何会?如此?信任本王,”谢玄稷缓缓道, “徐大人既知道本王来这连池县就是为?了调查大人, 怎的接到本王的信函还会?来得如此?及时?”

徐尧回道:“下官也是在?赌。”

两人步伐俱是一滞。

徐尧微微一笑, 接着说道:“赌殿下如传闻一般是个刚正不阿, 立身清正的好人。”

“那本王让徐大人失望了吗?”

“殿下比下官想象中要沉得住气,殿下多智善谋,下官佩服。”

谢玄稷知这不过是些恭维的虚辞, 没再?说什么,径自拾级而上。一阵凉风袭来, 遮天蔽日的古树随风颤动,隐约可见莲花宝座上的佛像慈悲地俯瞰着芸芸众生。

他敛住视线,淡淡道:“既然而今本王已解了徐大人的疑惑,徐大人不妨也同本王说一说花费赈灾的白银修建这霞光岭的禅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此?事是李屿李大人同殿下说起的?”徐尧嘴角勾起一弯笑意。

“你且不必管是何人说起的,就说有没有这样一回事。”

“有。”徐尧半点没有兜弯子。

闻言,谢玄稷也只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那徐大人同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徐尧道:“殿下,修建霞光寺的禅院耗费的并不是朝廷赈灾的银钱。至于那赈灾银究竟去了哪里,下官其实也不知道。”

谢玄稷眉头紧皱。

“去岁渊州遭了水灾,万亩良田尽数被淹没。到了秋天,庄稼地里颗粒无收,粮价大涨。百姓手中没有存粮,冻死饿死之人不在?少数……”

听到此?处,谢玄稷不由打?断道:“到去岁秋季的时候,北边雁州战事已平。朝廷听闻渊州水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拨了五十万白银用于赈灾,怎的还会?有这么多老百姓冻死饿死?”

徐尧叹了口气,“下官非但没有见到殿下所说的五十万两白银,相反,渊州府还向它下属的十三个县加征重税。”

“混账!”谢玄稷怒道,“老百姓连果腹的粮食都拿不出来,怎么可能再?拿出多余的钱粮上缴给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