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奕低头看着这两瓶能救命的液体,紧抿着唇,指尖都在抖。
只要这么一小点液体,就能抹去他们的十年。
他们的泪和笑,暴力与妥协,悔过与深爱,如此轻而易举就能消散得一干二净。
时奕甚至没有时间去抉择,更没有时间去安慰自己阿迟有概率不失忆,没有理智去强迫自己乐观。
阿迟的命在他手里,他只能帮他注射。
借着走廊微弱的光亮,背影的笼罩下,没有人能看见时奕的手在颤抖,针管缓缓推进,长发遮住了他全部的表情。
“让你忘了我,与死亡何异。”
“啊……不……”
药效很快发挥,阿迟显然呼吸急促了许多,声音也变得清晰了。
时奕不愿再克制了。
他先前是怕阿迟濒临崩溃,随便一点声响就会碎掉,才一点点试探,不愿打破他。
可如今,试剂注射进去都有失忆的风险了,他还怕什么打破,有什么区别。
终于,时奕不顾他的恐惧,强行将他一把拢进怀里,不由分说将他禁锢住,严丝合缝地圈住他。
“……”阿迟骤然睁大了空洞的眼睛,呼吸显然很慌乱,埋在时奕颈窝里不停地发抖,炙热的呼吸扑在他锁骨上。
或许是试剂起效不那么难受了,阿迟这次没有叫喊,也没有明显的抵抗,时奕便闭上眼抱得更紧了,轻轻吻他的额头,“别怕,是我。”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紧密地嵌合在一起,提供了足够结实的安全感。
时奕埋在他颈窝,深深喘息着无法平复,双臂紧得像要把这副单薄的小身子揉进胸膛里一样,终于得偿所愿。
两颗心脏传递出同频的跳动,可那温度却始终传递不过去,像一块捂不热的玉。
“啊。”
阿迟张了张嘴,发出痛苦的音节,像陷入了不知名的恐惧中,时奕便摘掉他身上的夹子和口枷,替他拭去泪痕,不断和他说着从前的约定,试图把他唤回来。
“我说我只有你一个私奴,你还记得吗?那天傅先生送给你一个很漂亮的镯子,我会想办法补给你一个。”
“我还说要给你戴上戒指,你不能忘。”时奕轻声道,不知是说给谁听。
阿迟已经瘦到皮包骨头了,抱起来觉不出一丝柔软,只觉得硌人。
“没事了阿迟,没事了,主人在,我回来了。”
他心疼地搂住阿迟的脑袋,一下下捋顺他的发丝,又释放出信息素包裹住他,希望能让他逐渐接受自己,进而可以摘掉后穴那根让他痛苦的刑具。
可阿迟又恐惧又虚弱,一被碰到后面的假阳具,就直接僵硬在时奕怀里,不知是害怕还是疼,拼尽全力蜷缩成一团,链子都随着他的颤抖发出哆嗦的响声。
“求先生……贱奴害怕狗……”
时奕倏然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知道姜淇都如何折磨阿迟了。如果是他想的那样,他一定活剥了姜淇的皮,让他后悔活在世上。
但在从前的调教中,阿迟也说过这样的话,有可能是混淆了记忆。
时奕张了张嘴一时如鲠在喉,只觉得心口在滴血,慢慢吻着他的脖子轻声道,“不会有动物伤害你,主人在这儿抱着你,任何东西都不敢靠近。”
可阿迟还是在不停地哆嗦,就像听不懂一样。
他陷入了冗长的调教回忆,尤其在熟悉的烟草信息素中,他根本分不清主人和时先生的区别在他心里,主人就不可能活过来,只有回忆里的首席先生会来折磨他。
他以为自己又要被首席扔去兽交了,甚至产生了狗舌头舔在后面的幻觉,让他脚腕的锁链都发出细微的颤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