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例行给阿迟送营养剂以外,没有人敢来打扰他。

越陵每日都盯着监控。他发现阿迟起初并不出笼子,整天待在里面发呆,后来或许是无人打扰给了他充足的安全感,他的活动范围扩大到了卧室。

只是,从那天起,阿迟就再也没站起来过。

安静的时候他只呆呆地跪着坐着,不安的时候就爬来爬去,而且卧室的门对他来说好像是碰不得的禁忌,他不但不敢出门,甚至会像个真正的岛奴那样恐惧门外面的世界。

这种状态让越陵皱起眉头,愈发担心,最后还是打电话通知了岛上,企图让从前与他亲近的人来帮帮他。

于是,小林风尘仆仆赶过来了。

实际上阿迟并不知道,在得知时奕丧命的那个上午,他身上的特级生命体征芯片降到了最低线,警报足足三天响彻了整个暮色,却无人拥有关闭权限,像沉痛的哀歌一刻不停。

小林担心了阿迟好几天,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他,几日后才终于等到了越陵的消息。

他携着奔波的凉风进门,一言不发深深看了看阿迟,慢慢蹲到他笼子边上。

见阿迟没有过激反应,他便抬手小心翼翼拭去他眼角的泪,像怕把他碰碎了一般,轻声道,“阿迟,你不能这样下去。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回岛上。”

阿迟可以说是小林看着长大的,他再熟悉不过。可如今这副样子,哪还有半分从前的灵气。

Omega瘦得干瘪下去,整个人憔悴又狼狈,低着头双手抱膝缩在墙角,眼神空洞像个可怜的乞丐,轻颤的睫毛直叫人心疼。

他的耳朵仿佛已经切断了和外界的接触,话音落下了半天,他才有了点反应,迟疑地张了张干涩起皮的嘴。

“关起来吗?”他哑着嗓子问。

小林抚摸他脑袋的手一顿。

他知道阿迟想要什么。

他抿起唇瓣感到一阵揪心,点了点头,“嗯,关起来。”

阿迟这才抬起眼眸,声音很迟缓,却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您愿意做我的新主人吗?”

多年未见,这双抬起来的双眸让小林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本该含着万般星辰的眼眸,此刻已经全然被磋磨得黯淡无光,像失去了所有光泽的玉石,碎裂得满身断痕、千疮百孔,扎得人心尖一突一突疼。

“我不能。”

小林难过地移开视线不愿与他对视,只觉得这谪仙一样美好的人连呼吸都是痛的,让人根本不忍心看。

“求求您打破我。”阿迟垂着眼睛看向的自己身体,那眼神像在看什么陌生的东西,“林先生,我感觉不到疼。”

“我忘不掉他。”

干哑的话音是如此催人泪下,小林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如鲠在喉,只艰难地摇了摇头。

他没告诉阿迟,世上没有人能替代时奕,哪怕是暂时。

他想把这脆弱的小身躯抱在怀里,让他尽情地宣泄苦楚,可是阿迟看到他摇头后,便轻轻扭过身子倚靠着笼子栏杆,不再看他了。

他慢慢把自己埋起来,像缩成一团的刺猬,筑起了坚硬的壳子,满身抗拒。

小林鼻子发酸,深深吸了口气。

他知道,阿迟在不断用奴隶的方法麻痹自己,执行最后一个命令,忘记主人。

日子一天一天往前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傅南江、越陵、小林,他们三个Alpha想了很多办法让阿迟振作起来,包括散发信息素去安抚他的发情期。

阿迟的呻吟声沙哑而空洞,可逼到极限了,他也只是缓缓地流泪,拖着沾满不堪体液的身体,强撑着爬到角落去,抱住肮脏的自己。

身体明明没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