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奕慵懒地支着下巴,挑了挑眉没回应,举杯跟他干杯,略过了这个稍显恐怖的话题。

他绝对很不爽。沈老板面无表情暗自琢磨着,用膝盖顶了顶阿迟柔软的身子,把他往时奕那边挪了挪,“去给首席玩玩。”

阿迟抿起嘴,不情愿地偏过头,无声地拒绝,却被沈先生顶得整个人直晃,“去,去。”

越不想面对什么,偏就越来什么。

万般无奈,他只得规规矩矩爬到那人面前。

曾经的特级还是抓人眼球的。轻柔的薄纱微摆,勾勒出极致性感的身躯,让许多人深吸口气,不仅感叹这是何等尤物,未曾早点发觉。

在炙热的视线中,阿迟腰背挺直而谦逊,纤细的线条极为柔顺,跪得漂亮又标准。

他垂下冷清的眼眸,看着自己恍若赤裸的身体。

罢了,在他面前什么都遮掩不住,尊严二字惹人发笑。

上方压迫感很熟悉,连同那冷冽的审视也并不陌生,一坐一跪,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温存还弥留在发梢。

可此时相望不相闻,连呼吸的同一片空气都是遗憾的,让他苦得想逃避。

阿迟闭了闭眼,沉默良久,才伏下身子低下头,像把敛尽光华的长刃,轻吻上军靴。

“奴隶058,先生晚上好。”

65 先生,你听好。

“奴隶058,先生晚上好。”

温润的嗓音多么轻巧,不卑不亢,像一片羽毛缓缓飘落,轻而易举抹去了他们沉甸甸的曾经。

额头抵在冰冷的皮靴上,阿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熟悉的人跪了八年,如今透了口气,再跪在他脚下竟如此心不甘情不愿,连弯下的脖子都是僵硬的。

性奴多出了许多棱角,向来吹毛求疵的首席定能一眼看出来。他悄悄苦笑一声。

沉默的空气令人压抑,仿佛连呼吸都格外明显。

烟雾逐渐从指尖弥散,时奕还是没有回应,倚坐着双腿交叠,冷俊的面庞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在刻意磋磨,又像是拿不起放不下、耿耿于怀。

黑眸没有波澜,他静静俯视阿迟的脑袋,不明白。

这句简单的问好他听过无数遍,不甘的、痛苦的、哀求的、期待的…可唯独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

像心脏被硬生生拧在一起,被人捂住嘴发不出声音,一丝一毫都无法宣泄。

周围人投来好奇的视线,客气地询问,可他毫无察觉,烟也夹着不抽,只复杂地看向跪着的人,没办法作出回应。

他眼睛里只有阿迟,视线离不开分毫。

理智告诉他纠缠没有意义,再强迫下去便是互相折磨,可胸口处却叫嚣着求而不得的憋闷,像锁链禁锢下的熊熊大火,肆意蔓延,极度难忍又无法挣扎。

他习惯性用鞋尖挑起阿迟的下巴,又抿起嘴觉得不尊重现在的阿迟,便俯下身,手指缓缓抬起他的下颌。

信息素不由自主地交融,一瞬间,他们呼吸滞住了,如此近在咫尺,却不似从前那般缠绵。

真真切切看到这张清冷的脸庞,时奕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

这双眼睛还是美得惊心动魄,却不知为何含着泪,让他没来由心软。

他像对待一件不敢触碰的易碎品,指尖轻轻划过眼尾。

“笑一笑。”

明明是商量的口吻,一坐一跪,姿态却像命令。

掌控者的阴影笼罩下,长睫毛轻颤,阿迟抬眼直视这双黑眸,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嗓子不是自己的,“对首席大人,我笑不出来。”

他甚至还跪在首席胯下。

从没有奴隶敢如此胆大妄为。

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