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白锦拍拍双手,不知不觉间把那袋蜜麻花吃个精光,「没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我爹激动得几乎要哽咽,「要论财富权势,程某是比不上您,但凡有往後有任何能尽棉薄之力的地方,请您尽管直说。」

「嗯……」白锦看看我爹,又看看我,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没有要让你尽棉薄之力的地方,但要你点头答应的地方应该有。」

「请白公子直言不讳。」

「到时再说吧。」

白锦昂头摆手,端出官宦子弟的架子,唬得我爹一愣一愣。

「老爷,可以用晚膳了。」

我爹打发来通知的红椒,转头对白锦道:「白公子真的不再用点吗?」

白锦摇头,「我再跟小花说两句话,你们先吃吧!」

既然白公子都发话了,我爹只好留下我,自个儿先进屋用膳。临走前还特地交代不准再对白公子无礼。

我乖巧万分点头称是,待我爹踏进屋里,就朝站在月下一身清辉的白锦瞪去。

「你想要我爹替你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

白锦把肩一耸,表情无辜。

我想了想,我爹一介凡人对白锦这嘶嘶妖怪的确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算是暂且相信他。

「那何必讲得煞有介事的样子?」害我提心吊胆一下。

「就觉得应该要求点什麽,不然你爹会罗嗦个没完。」

我想起我爹当初要拿钱感谢道长救命,双方推拖快半个时辰的往事,对白锦难得一针见血的见解,只能默认。

「咳,总之我爹就爱瞎操心,你别把那要求当真。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你不用管我。」

「你才不会咧。」白锦撇撇嘴,没好气。「每次出事你都叫我丢下你先跑,这叫会照顾自己?」

「不然呢?你又打不过人家,留下来也是死路一条。要死,死我一个就够了,何必拖着你陪葬?」

白锦凑到我跟前,低低笑开。「能跟你葬在一起很好啊。我很满意。」

「我不满意!」我一把推开那张笑得让我胸口为之一滞的脸,「没事别满嘴死不死的,触霉头。」

「明明是你先提的。」白锦嘟哝。

「我可以提,你不行。」

「哪有这样?」

「打我啊,笨蛋。」

「这种要求我这辈子还没听过。」

白锦即刻朝我伸出手。

我下意识闭起眼,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任何动静,悄悄睁开眼。

四目相交之际,白锦的吻不偏不倚落在我唇上。

我捂着嘴,瞪着他。

「傻小花,我才舍不得打你呢。」

作家的话:

☆、雨伞不要随便借别人 十九

「人生就是不断的放下,最伤感的是来不及好好道别。」──在某次醉酒後,阿爹拉着我的衣袖如此哭诉。

记得那年我才十一岁,不懂为什麽要一直放下,不能顺手捡起来?年岁渐长後我才明白,原来那个阿爹放不下的包袱就是修仙修到一半就失踪的爷爷。他这些年想方设法探听,终於在前些日子探到爷爷曾在国境之南出现的消息。原本整理行囊即将动身,却碰上怪病流传打乱算盘。

在阿爹把我托孤、咳,把我托付给白锦隔日,他在我再三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和伞行後,就迫不及待带着青葱,踏上寻亲之旅。

看着渡船渐远,成为水边一抹黑点,我只能衷心期盼阿爹这次出行能了却一桩心事,真正放下。

如今的伞行少了当家和管事不能再唱空城计,我赶紧收拾离情,撑着保命伞赶回去。

我领着伞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