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停了,一轮皎白诡谲的月亮像是灯泡一般,挂在半空,冷冷注视着他。

浴室中的淋浴头也停了。

江让动了动眼皮,水液从水蒙蒙的眼眶中掉落。

段文哲也在发颤,他轻轻替怀中的少年擦拭,眼见爱人眼眶红殷殷的,沙哑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江让忍不住掐了他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别问了。”

段文哲笑了,男人眼中闪烁着怪异的野心,他低声道:“浴室里太冷了,我怕你着凉,我们出去继续...好不好?”

江让轻轻嗯了一声,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便感觉自己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阵地狼狈地转移到了床榻上。

江让抱住段文哲修长的脖颈,他已经有些缺氧似的晕乎了,只是在两人融为一体的前一瞬间,他忽地注意到了床对面的一抹光线。

江让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什么,他猛地推开段文哲,蹙眉有些不解地指着正对着床榻的摄像机,脸色难看道:“文哲哥,这是什么意思?”

段文哲并没有偷拍该有的尴尬反应,相反的,他揽住少年柔韧的细腰,语气带着几分轻哄道:“阿让,我喜欢记录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当然了,你如果不喜欢,我去关掉就好。”

江让眉头并未松开,他像是有些理解不了一般地盯着男人,眼眸锐利:“文哲哥,你这样是侵犯隐私权的,即便我们是情侣,你也不能这样做。”

“并且,不说其他不好的影响,你甚至没有征求过我本人的意见,我很不喜欢别人这样不尊重我。”

段文哲唇角的笑容一滞,表情终于带了几分认真,他眉头下压几分,诚恳保证道:“阿让,我错了,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再也不拍了好么?我现在就去全部删掉然后关机。”

江让盯着他的动作,好半晌,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男人或许确实被少年的态度冷到了,接下来的动作都小心了不少。

江让并没有制止对方的动作,老实说,段文哲确实很会照顾他的感受,至少即便他作为下位者,感受到的也都是愉悦。

再者,都到这一步,哪有停下的道理。

少年轻轻闭上眼,感受着摇晃堆积的水液、快意,慢慢松开牙关,享受属于他们探索的蜜果。

......

段玉成已经连续加班加了一个多月了,今天是他头一次回老宅。

穿着西装的男人垂着眼坐在大厅沙发边,眼睑下的青黑愈发明显,他修长的指节慢慢摩挲着手机,面上的表情冷漠而压迫。

就在一小时前,管家向他汇报,段文哲带江让回老宅了。

段玉成本想当做没听见,这一个月他都做得很好,他不看、不听、不想,好像他确实将那人放下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不知不觉的,渴望还是压弯了他的理智,它不停地绕在他耳畔蛊惑道:就去看一眼吧,看一眼就离开了。

就当是,为当初那段时日的错位画上一个句号。

段玉成闭上眼妥协了。

可事实上,哪怕他回来了,也根本见不到江让。

段文哲的控制欲已经愈发病态了,他似乎认定了江让,像是认主的狗一样,他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去接近少年。

不夸张的说,江让现在所处的世界,简直是由段文哲一力打造出来的玻璃罩。

所有看似不经意出现的人,哪怕是路人,也都是那个疯子安排好的。

段文哲分明已经试探了少年无数遍,可他还是没法安心。

或者说,只要他还活着、心脏还在跳,他这辈子就都没法安心。

段玉成闭了闭眼,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