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说,江让并不是对男人毫无意思。
只是,他们之间隔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像是天上的白鸟和地上的刺猬,本就不该有过多的交集。
天气已经愈发的冷了。
方才下课,少年抱着几本书,慢慢往食堂赶。
路上的风夹着细雨,寂冷地朝着面上溺来,江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尖连带着那颗漂亮的小痣都泛起了细细的粉意。
现在人正是多的时候,少年慢慢随着人潮进入食堂。
嗡嗡――
有消息进来。
江让腾出一只手,点开消息。
是江争。
‘让宝,今天下雨了,天气很冷,添衣服了没有?’
江让抿唇,垂着眼回复。
蓝光微闪,信息还没发送出去,少年在人潮挤压失控之下,被推着朝前面小半个真空地带倒去,迎头撞到了一个高挑的青年。
对方似乎刚打完饭菜,被这样一撞,整碗菜食都兜头撒到了身上。
江让顿时一惊,下意识便道歉。
被人撞成这样,那青年自然恼火异常,口中忍不住怒道:“就说不该来食堂......”
但火还未曾发出来,在看到少年那张脸后,语调当即就变了几分:“你就是那个江让?”
江让一愣,抬头看去。
那高挑青年染了一头黄发,身边跟了好几个人,约莫是一个团体的,周围人大约都清楚他的背景,一时间,小半个食堂都安静了下来。
少年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那黄发青年便上下打量了一番,脸色的表情逐渐变得十分轻蔑。
他微微扯唇,露出一个略显恶意的笑容:“早就听说你了,山里来的省状元嘛,啊.......除此之外,还是段文哲的小情人?”
旁边有人接腔:“哥,现在估计不是了,段文哲都多久没来学校了。”
黄发青年噗嗤笑了一声,他摩挲着手指,微微陷进去的眼珠如毒虫一般盯着面色煞白的少年,慢慢道:“长得确实不错,难怪那位眼高于顶的段二少爷能看上。”
“江让是吧,听说你家里很穷,我这身衣裳加鞋裤得上万了,你看看你怎么赔给我?”
江让脸色一瞬间变得空白,脑子里像是飞进去一万只蚁虫嗡嗡轰鸣。
不说其他,在这个年代,一万块钱对于普通家庭来说,那就是天方夜谭。
他就算去卖血,也不可能凑够一万块钱。
眼见少年一副摇摇欲坠之态,那黄发青年扯唇笑笑,不怀好意道:“这副样子,该不是赔不起吧?”
“这样,既然你跟段文哲都掰了,不如跟了我吧,我一个月给你五千,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江让的眼眶已经彻底红了,但他只是冷冷看着对方,牙关紧咬,一副冷美人的模样,清隽非常。
那黄发青年看得眼睛都泛直,眼睛眯了眯,笑嘻嘻道:“不跟我也行,马上就赔钱.......你还有个哥哥是吧?赔不上钱,我可就要找人往你家里堵了。”
少年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慌乱,他像是一朵垂落在幽冷瓷瓶边的玉兰花,摇摇晃晃、顺着暴烈的大雨,即将被冲打进深渊般的瓶中。
周围人的声音已经听不真切的,只有耳畔过分刺耳的耳鸣声持续尖叫。
江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宿舍的,路上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当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后,连地面都被拖拽出了一道道阴影般的湿痕。
潮湿的水珠一滴滴地顺着惨白的下颌尖往下坠落,少年往日一头蓬松漂亮的黑色发丝湿漉漉地垂下、黏在额头,白色微厚的卫衣被吸饱了水分,冷沉沉地坠在骨头上,衬得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