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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晒得人发晕,薛灵芸抹了把额头的汗珠,

青竹伞投下的阴影遮不住排队百姓的焦躁。

“小姐,喝口酸梅汤吧。”

丫鬟捧着冰裂纹瓷碗,里头浮着两片薄荷叶,

“您从卯时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上。”

薛灵芸刚要接过,队伍前头突然炸开吵嚷。

三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推开抱着婴孩的妇人,

脏兮兮的靴子直接踩上她刚擦干净的桌面上。

“小娘子先给我们哥仨瞧瞧!”

领头的黄牙汉子一屁股坐在诊凳上,敞开的衣襟露出黑乎乎的胸膛,

“心口疼得厉害,要不你给揉揉?”

丫鬟急得眼眶发红:“我们小姐只看老弱妇孺...”

“哟,还挑人呢?”

左侧的瘦高个突然伸手去掀薛灵芸面前的脉枕,

周围排队的老弱妇孺吓得退开半步,

有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哇”地哭出声来。

薛灵芸突然站起身,绣着缠枝莲的裙摆扫过药案。

她仰起脸时,杏眼里像是淬了冰,

“这位大哥面色红润,舌苔薄白,想必是肝火太旺。”

她抓起案上包好的黄连就往那人怀里塞,

“免费送你,一日三顿当饭吃。”

“哟,小丫鬟眼睛挺毒。”

右边疤脸男人突然探身,带着馊味的呼吸喷在薛灵芸耳畔,

“那你再说说我哪儿有病?”

他油腻腻的目光往她衣领里钻,

“要不脱了裤子给你仔细瞧瞧?”

却突然看见银针在阳光下闪过寒光。

人群突然安静。

黄牙汉子盯着那颤巍巍的针尖,喉结滚动。

这时街角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二十来个披甲士兵哗啦啦路住义诊棚子。

领头的将士红缨枪往地上一杵,青石板“咔”地裂开蛛网纹。

“军爷!”

黄牙汉子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踉跄着往后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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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半条街的茶楼上,萧三郎一口茶水喷出来。

“好小子!”

他啪地合上折扇,指着眼前僵立的温小虎,

“我说怎么非要亲自带队巡逻,原来是要护佳人啊!”

话未说完,就见好友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温小虎一把拍开他的扇子:“胡说什么!我是奉命维持秩序。”

“维持到人家姑娘摊子上去了?”

萧三郎挤眉弄眼,

“方才要不是我拦着,你怕不是要让人把那混混的手剁下来?”

温小虎不答话,只远远望着草棚里重新开始诊脉的薛灵芸。

春风吹起她鬓边碎发,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雕琢什么珍宝。

忽然她抬头对一位老妪笑了笑,颊边梨涡甜得人心尖发颤。

见她又要去搬那沉重的药箱,他忍不住上前两步,又硬生生停住,

她说过不许他插手她的义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