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朕收回成命?

那些难民饿死在城门外,你们脸上就光彩了?”

“王爱卿,你前日不是说国库存粮还能支撑月余?”

皇帝的声音像淬了冰。

户部尚书肥硕的身子抖了抖,官帽上的翡翠翎子乱颤,

“这...微臣是按正常灾民数量估算...”

“正常?”皇帝猛地拍案,惊得底下手中笏板差点落地,

“三月不雨,赤地千里,你管这叫正常?”

“陛下息怒。”

礼部侍郎上前一步,山羊胡一翘一翘的,

“臣听闻陛下提前支起的粥铺,如今挂的可都是萧家的名头。

这等沽名钓誉之事有损陛下威严,

臣以为不妥。”

“刘大人此言差矣。”

兵部侍郎突然插话,

“萧大人也是为了朝廷分忧。”

“分忧?”刘侍郎嗤笑一声,

“若真有心,为何不动用自家粮仓?

分明是”

“报!萧砚舟萧大人求见!”

殿外侍卫高声通传。

皇帝眉头一跳。

说曹操曹操到,这下可热闹了。

他挥了挥手:“宣。”

萧砚舟一袭绯红官袍,步履从容地踏入大殿。

他身形修长,面容清俊,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臣叩见陛下。”

他行礼如仪,声音不卑不亢。

“萧爱卿免礼。”

皇帝打量着这个年轻臣子,“朕正与诸位爱卿商议赈灾之事。”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陛下。”萧砚舟行礼时带进股麦麸味,袖口还沾着未干的米汤,

“臣也是为此事而来,请陛下增调太医院人手。”

皇帝盯着他衣襟上的污渍,

“你还要继续支粥铺?

你可知国库存粮只够支应两月?”

殿堂被震得嗡嗡作响。

...............

“报!”

殿外侍卫的通报声打断话头,

“西城门外又聚集难民五百!”

皇帝揉着太阳穴打断道,窗外蝉鸣撕心裂肺,吵得他脑仁生疼。

“这又是哪来的难民?”

“回陛下,今晨又从孟城来的,说是...”

他瞥了眼立在角落的萧砚舟,

“说是听闻京城有陛下设的粥铺。”

皇帝目光扫过萧砚舟绯红的官袍,青年官员垂首而立,腰间玉佩纹丝不动。

这旱情来得蹊跷,明明去年冬天雪水充足,开春后却滴雨未落。

更蹊跷的是,萧家的施粥棚,

恰好在第一波难民出现前三天就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