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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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月的日头像被谁捅了个窟窿，火辣辣地倾泻下来。

官道两旁的杨柳耷拉着叶子，田里的麦苗蜷缩成枯黄的细线，

连护城河的水位都降了三尺。

这光景，活像老天爷举着个火盆往人间倒。

“让让！让让！”

两个衙役敲着铜锣开道，后头乌泱泱跟着群破衣烂衫的流民。

有个妇人抱着孩子踉跄跌倒，怀里的娃娃哭得撕心裂肺，

那声音哑得像是从干裂的土缝里挤出来的。

干裂的土地上排着长队，衣衫褴褛的百姓捧着碗，眼巴巴望着冒着热气的粥锅。

萧家的粥铺里，

厨娘挽着袖子，额角沁出汗珠，手上动作却不停，一边舀粥一边叮嘱，

“小心烫，慢些喝。”

城门外临时搭建的草棚下，二十口大铁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米香。

萧家管事抹着汗指挥小厮：“米袋再开十石！

没见后头队伍都排到官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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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里，皇帝正用朱笔批阅奏折。

檀木案几上摆着半碗冰镇酸梅汤，浮冰已经化成了薄片。

“陛下，户部张大人求见。”

太监尖细的嗓音惊醒了沉思的帝王。

“宣。”皇帝随手将折子塞进奏章堆最上层，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沉了脸色，

“爱卿空手而来？”

户部尚书张大人扑通跪下，

“臣该死！

江南道粮仓...粮仓...”

“说！”

“十之六七都是空的啊！”

老臣以头抢地，

“账面上三十万石存粮，

实际...实际不足五万...”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案上茶盏震得叮当响。

他忽然想起什么，急步走回御案，抽出那本墨迹未干的折子。

清隽的字迹在眼前浮动，

“今查京畿流民已逾两千，若以每人日食半升计可维持两月。”

“报！

启禀陛下，城外又新增两千难民！”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在金銮殿上炸开，皇帝手中的朱笔“啪嗒”掉在奏折上，染红了一整页关于春耕的汇报。

“这已经是这旬第三批了。”

户部张大人擦着汗出列，

“照这个速度，国库的存粮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第107章 泔水桶里够十人吃

“张爱卿慎言。”

皇帝打断他，目光扫过殿中垂首的众臣，

“三日前朕才当众承诺萧砚舟设立粥铺，难道要让他觉得天子言而无信？”

殿内几位大臣互相交换眼色，户部尚书王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

“回陛下，

可若是继续施粥，恐怕……”

“恐怕什么？”皇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