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懒腰,“饭吃得晚了,这会肚子里还有些积着食呢,得克化克化。”
从前说起“克化”,席泠往往别有深意地回,“那就动弹动弹。”
这回不知怎的,他仍旧卷着书,慢吞吞掀了一页,“那就在屋里走动走动。”
箫娘心有不甘,冷不丁将手搁在他紧实的肚子上,“我自己动弹么?你就不怕停住食?”
席泠懒懒地将她的手挪开,“我是男人,克化得快。”
箫娘见他不接茬,默了半晌,嘴皮子翕动着不出声,好似在暗暗咒骂他。席泠察觉,搁下书望着她笑,笑得箫娘又臊又恨,他没事人似的慢慢将脑袋仰到窗台上,看檐外的月,“我记得仇九晋是元宵死的吧?”
“啊,怎的?”
箫娘也搦转腰,两手撑在窗台支颐着下颏乜他一眼,随着他望月。说起仇九晋,难免想起与他那些月坠扬尘的过去。比来真是奇怪,她这团火烧了席泠这些年,却没能把他们彼此烧成灰,倒是越烧越烈。
烈得她发燥,燥出痒的裂痕。她就用这种蛊人如鹅毛的目光在他脸上搔着。
席泠抬了手,手指是蕴凉的,流水一样从她的鬓鬟抚到耳朵,佻达地摩挲两下,接着朝下滑,懒洋洋地笑,“怎么算你们也好过几年,他死了,连个为他守孝的人都没有。这时节,咱们何妨替他守一守?”
箫娘忽然找到了他们的爱没能成灰的原因,或许正是他这颗清冽的心,恰恰给她惔焚千里的热情降着温,令他们浓情转淡,却滴水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