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席泠还在鼓里,听见这没头倒脑的话,搁下书低着头看了看自身,“我并不戴什么玉佩香袋之物,你也不是头一天知道了,怎么又想起来问?是要给我买件什么东西么?”

“你既不戴,又买什么,何必费那钱。”

这不经心的一句话,也有些怄着了席泠,闷不吭声地往何家去接韶时。

直到黄昏,林风徐徐窗户里吹进来,席泠在榻那头欹着看书,莺沉燕寂,听见书案那头窸窸窣窣地翻动。够眼去瞧,箫娘正翻他那架多宝阁,这本书翻过那本书,像在寻什么。

“你到底找什么?”

唬得箫娘一跳,扭头看见席泠悄无声息走到她后头来,取了最顶上那几本书下来给她,“我的书里并没有夹带你什么东西。”

“我知道。”箫娘仍旧翻一翻,一无所获,仰起脸没奈何地剜他一眼,“你连个像模像样的书签子也没有。我瞧见何小官人用象牙雕做的书签呢,薄薄的片子,雕着梅兰竹菊各式的花纹,又精致又好看,你怎的不用?”

席泠笑笑,仍旧将她翻过的书插.回架子上,“这些东西不过是使用,我并不好精致,竹篾子不是一样的?咱们屋前这一片林,随意拣一块削了,也算物尽其用。”尾后,他垂下眼,略含讥锋抬眉,“何必为我费那个钱?”

凑巧拂进来一阵风,吹醒了箫娘的头脑,斜吊着眼恨他,“原来你还记着这话呢,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席泠转过背往榻上去,她则追在他后头,一再解说,生死不认自己吝啬,“你真要使用什么东西,我几时拦着不许买了?是你自己什么都不喜欢,穿的戴的用的,都是随意,可不是犯不着花那个钱去买顶好的嚜!”

席泠落到榻上,她追到榻前,遥遥朝书案一指,“你瞧刚搬到这园子里来时我给你买的那砚,也不见你常使用,那砚还贵呢!”

话音甫落,不待席泠回话,她想起什么来,跑过去把那蓝色的砚台翻一翻。想要送给倪家,后又思量,一块石头似的东西,又笨又重,不像送给姑娘的玩意,因此悻悻搁下。

这厢旋裙回来,瘪着嘴,“你瞧,搁在那里这些年,岂不是白费了?当初就不该买。”

自唱自说一番,最后心里定下到外头随便买个什么男人戴的扇坠腰坠之列的玩意,蒙一蒙倪太太也就是了。

如此便将事情抛开,踩了绣鞋爬到榻上磨席泠,“我并不是那起爱财如命的人,只是咱们家,你不打算,韶时还小更不会算账,我再不打算着,哪怕你是邓通呢,也有吃穷的时候。”

席泠背欹在窗户底下,胳膊肘撑在炕桌上笑,“我不过一句话,就引出你这一堆的话来堵我。算我说错了,你让我清静一会行么?”

仿佛有一渠淅沥沥的水落在闸,蓦地安静下来,箫娘抱着膝向窗外望,天刚黑下来,对面屋子亮着一圈昏昧的灯,懒懒地将黄光晕在绮窗,窗户里的一切都像在打瞌睡。

这时辰韶时大约是睡了,箫娘也不好吵闹,将胳膊撑在膝上,从侧边看席泠。柔蔓的蜡烛镶滚着那条硬朗的轮廓,箫娘伸出一个指头,隔着虚无的空气,沿着他的眉心往下描,好像这个人是她描出一副绝妙丹青,令她有种怯怯地得意。

嘻嘻笑得席泠睐目,“又笑什么?坐着这里不无趣?上床去睡吧,我看会书也就睡了。”

赶上这日子,箫娘刚刚行完经,心里总有些横不是竖不是的异动,暗暗一掐算,行经前再数数,自打那日晨起情.事消磨后,都一连清静小半个月了。可听他这话,简直是清心寡欲,箫娘又不好说起,就在边上咬着嘴唇盯着他。

她的视线化为热涌,在席泠五内流动,痒酥酥的令人心动。但他装作没察觉,眼无异色地转过来,“怎么?有些睡不着?”

“啊,”箫娘假意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