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在那时,他也想不起自己是否有过一位朋友。

……

兰璔坐在床边,哑口无言。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人哭,自己也很久没哭了。但在幼年的某一阶段,他曾和另一个人相依为命,互相擦拭眼泪,拼命说着毫无意义的话。他没有回忆往昔的爱好,但此刻,在啜泣声中,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李盈洲被他拉到怀里,丝毫没有犹豫,立刻紧紧回抱住他。

兰璔有种感觉,李盈洲此刻根本不知道面前是谁,或者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只是需要一个锚,把他定住,不要一个人走失到更远的地方。

他的领口很快浸湿了,手臂间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主卧的床不贴墙,兰璔看了看,搂着人半躺下,把人压在下面,双手拢到胸口,紧紧压住。他用了点力气,确保李盈洲哪怕想要挣扎也动弹不得,直到对方最后一点力气也在软弱的对抗中流失,像是断了电一样,一下子瘫软下去。

眼泪依然不停地流出来,李盈洲撇过脸,吃力地轻声喘息。他浑身滚烫,气息潮湿,让兰璔感到一闪而过的情欲的搅动。

他立刻感到恶心。他压下反胃的感觉,低头看向李盈洲。

李盈洲一动不动地躺着,像一块浸饱了水的沉重的布,在禁锢中感到安全,不再僵硬,也不再发抖了。因为之前哭得厉害,呼吸过头,整个人昏昏沉沉,眼半睁着,软绵绵地被兰璔压在床里。

兰璔这才开始轻轻抚摸他,喊他的名字。

过了片刻,李盈洲嗯了一声,在兰璔肩头擦了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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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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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一口水津津的李少爷

李盈洲累坏了。发泄过后,好像所有情绪都随着眼泪流了出去,既不愤怒,也不羞耻,只是懒洋洋的。

他半睁着眼,刚从漫长的午睡里醒来一样,光线昏暗,看什么都有点朦胧,边缘柔和不清,缓慢地晃动。咫尺之间,兰璔退开了一点,垂头皱眉看着他。他的头发也被浸湿了几缕,搭在李盈洲脸颊上。

李盈洲希望他躺回来,像刚才那样强硬地压着自己。如果没法挣扎,他就不用为自己的软弱羞愧了。他有点希望自己是……某种奴隶,毫无选择,也不用承担后果。

不用为疏远感到不舍,也不用为依赖感到卑贱。只要被兰璔强迫着就好了。一切都是兰璔的错。

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不会这么想。羞愧又从微微发麻的心口冒出了头。

“……”連栽缒薪请連係羣⑻5肆⒍陆2??四凌

兰璔叹了口气,擦了擦他又要往外冒的眼泪:“到底怎么了?”

他一只手滑入李盈洲发间,轻轻攥住,让他看向自己。这轻微的掌控让李盈洲变得顺从了。他英气的眉毛微微垂着,大而明朗的眼睛还湿漉漉的,睫毛因为泪水黏在一起,簇簇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