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压着我干嘛。”李盈洲说。“不要生气。我没跟朱欣怎么样。也没有眉来眼去。是你跟她眉来眼去。你还跟她聊天。你俩聊什么啊。”
他这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躺下,一下子松懈了,感觉晕乎乎的劲儿涌上来,虽然还很清醒,但胆子变大了。他抬起两条胳膊,缠住兰璔脖颈,想将他拉下来,但对方别开头,跟他较劲。
李盈洲轻轻拉了拉他发尾:“怎么啦。”
兰璔低声道:“你闻上去很恶心。”他僵硬着一动不动,忍耐着。
李盈洲有些高兴,小声道:“你嫉妒么。”
兰璔冷冷道:“李盈洲,别犯浑。你嘲笑我也够了。”
平时这种话他是说不出口的,今天说了好几次,好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甚至无力遮掩自己。李盈洲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后抱住他的腰,小声道:“不是你把我交给她的吗?混蛋。明明我都醉了。让我睡游艇上不就得了。”
兰璔有些发嘲地笑了一声。“然后呢。让你自己疼死吗。”
他抬起手,碰了碰李盈洲的脸颊,往下虚虚握住他脖颈,顿了一下。李盈洲屏住了呼吸,胸膛急促地起伏着,但几秒后,那只手又慢慢滑下去,手指张开包裹住他酸胀的胸口,缓缓压了一下。
李盈洲呜咽了一声,抓住他手腕,覆在他手背上,抚摸着他鲜明的骨节。随着他揉握的动作,腰微微一挺。
热辣辣的刺痛和快感一起从敏感的乳首辐射出去。兰璔掌心滚烫汗湿,和平时很不一样,李盈洲哆哆嗦嗦地夹紧了腿,想起之前在教室里的事,仍觉得委屈。
他有点难堪地掐着兰璔的手腕:“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作践你,哪儿有平时不说话,身体不舒服了把你叫来用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为了……”
“那现在又凑上来干什么。”兰璔淡淡道。“不仅走错屋,还上错床,怎么,发现别人还不如免费的好吗。”
李盈洲受不了这家伙阴阳怪气,但他刚刚弄清,自己失去了很大的自由,似乎是没了兰璔就不行,这想法让他难受极了,又怨又愤。兰璔的嫉妒和小气都是昭然的示弱,尽管刺痛,也让他略感慰藉。
他从兰璔的嫉恨中尝到满足,感觉拿回点控制权,心也变得软和了,不舍得让兰璔不开心了,赶紧咕咕哝哝地小声哄他:
“干嘛揪着不放啊,都说了没跟朱欣怎么样。”他又去摸兰璔的脸,把他汗湿的鬓角往后捋了捋。“我现在就在这儿呢。”
兰璔表情阴沉疲倦,哄不好了,眼睛垂着,鼻尖上都能看到淡淡的潮湿汗水的反光。李盈洲叹了口气。
“都说了是香水……我急着来找你,所以才没有洗澡。”
“滚去洗澡。”
“好。但我怕洗完出来你跑了。”
“……”
兰璔轻蔑地咕哝了一声,呼吸声呼噜噜的,烦躁地发着沉,像一只暴躁而受困的动物。这家伙不会真烧糊涂了吧,李盈洲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感觉从刚才起就压在胸口的恐怖散去了一点。
刚刚意识到无法接受朱欣的恐惧和慌乱,似乎已经消弭于无形。多奇怪啊,明明事情并没有解决。难道他真要把身体的舒适,全部寄托在兰璔身上吗?
可无论事情多么糟糕,只要有兰璔在身边,似乎就没那么可怕了。
他一次次草木皆兵,一次次转身就走。如果他留下来试试呢?如果他不再战战兢兢地走在独行的道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