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嘴唇轻轻贴在一起，微微摩擦了片刻，熟悉又久违的触感让李盈洲幸福得几乎融化。好久没有接吻了，两腮都一下子酥酥麻麻的，他主动换着角度轻轻吮了一下，发出“啾”的一声，又贴回去。

兰璔被他紧紧抱着，已经焐热了，哪里都热乎乎的，只有脸颊还是凉的。李盈洲把他幽丽苍白的脸焐在掌心里，在他额头、鼻梁、脸颊上慢慢吻了好几次。

一个奇妙的时刻发生了。进入午夜，人群本能变得寂静，狂欢变成了空旷恍惚的东西，所有人都累了，变得诧异羞怯，默不作声，像是凌晨在漆黑街头擦肩而过的流浪狗群。海浪倦怠地响着。这种寂静挤压下来，所有人都是模糊暧昧的剪影，李盈洲将兰璔更加抱紧了，嘴唇贴在他眼皮上。

“如果你一直醉成这样，我的生活会好过很多。”兰璔闭着眼睛低声说。

因为所有人都凝固了，寂静了，幽灵一样谨慎地徘徊，他的声音显得很大，但李盈洲不在乎。他感觉所有人都消失了。只有温暖，压在他身上、笼罩着他的温暖。只要他不放手，就不会离开。

“对不起。我想对你好。我只是……”

“即使想对我坏的人，也没法做得这么干脆利落。”兰璔疲倦地说。“别道歉了，李盈洲，我不打算怪你。你脑子长得不对劲，不是你的错，不过，你身边的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感觉自己干了件蠢事，但还能想得明白，也许还有救。李盈洲被他的温度熨得浑身瘫软，想要死死抱住他，但是没有力气，腿上的重量忽然一轻，兰璔站起了身。一瞬间，好像所有声音和热度又回来了，人群渐渐苏醒，吃惊于刚刚片刻的寂寥，又犹犹豫豫地触碰彼此，发出鬼魅般嬉笑的声音。

李盈洲愣住了，浑身发冷。兰璔的身影好像要混进人群中去。李盈洲拼命想站起身，却做不到，急出了汗，忽然有谁将酒喂进他嘴里，在喉间流下一道辛辣的热流。李盈洲呛咳出声，抓住救命稻草般一口口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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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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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小奶子，痒得疼了，是不是”

一切都是含混的，晃动的。谁扶着他的下巴，嬉笑哄劝着，把酒灌进他喉咙里。兰璔消失不见了。

李盈洲往下一沉，像是掉进水里一样，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渐渐回笼，虽然醒来了，但还是晕晕的，像是睡过头了午觉，眼睛睁不开。他感觉自己枕在什么东西上，温热柔软，忍不住蹭了蹭，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听到了薄薄的皮肤下血液流动的海水一样的声音。

因为和兰璔做爱后依偎在一起，他才知道这种声音的存在。睡着的兰璔是一条温热的河流。

不过，他不涂香水。

李盈洲心里动了一下，但还醉着，很松懈，不觉得慌张，因为躺得太舒服，恨不得翻过身继续睡。忽然，“枕头”动了动。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朦胧光线中，女人的肩头像是柔净的月亮一样转过来，露出一张昳丽光艳的脸庞。

是朱欣。

她趴在床上补着妆，李盈洲就枕在她后腰上。她的腰凹陷赤裸，又软又热。

感觉到动作，她回过头，漆黑丰盈的头发一卷卷从颈边垂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