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发现谢黎盯着他，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谢黎：“你逻辑性很强，脑子也不是不好使。我感觉你算是在这方面有天赋的。之前你说你不想经商那为什么不干脆学生物？”

李盈洲想到自己小时候，在本子上写下一行一行的实验记录，和李卓瑾有些失望、有些无聊的目光。他可以承受那种目光，但不能一辈子生活在那种目光中。他勉强笑了下：“一样的原因。不感兴趣。”

谢黎慢慢点头。“好吧。不过，我之前跟你说红绩的时候，你刚刚看那些数据的时候，表情挺兴奋的。你真的不感兴趣吗？”

“……”

“别……别那副表情。”谢黎尴尬地低声说。她独自长大，无法应对其他人冲她袒露脆弱。“抱歉，我随口一问罢了。走吧。”

两人继续往前，实验室就到了头，一共有两个出口。他们从狭长的观测窗往外看了看，一侧能看到幽幽的亮光。谢黎打开防护门，笑道：“那边就是”

突然，某种清晰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鲜明的电子音。确切无疑：前面某扇电梯门打开了。

人！就在前方看不见的地方，什么人坐电梯上来了！

如果这时候关闭防护门，一定会被听到。两人连滚带爬地往回窜，躲到实验室一张用防尘布罩住的桌子底下。李盈洲嘶声道：“你不是说没有”

“显然，我说错了！”谢黎说。“不应该啊……”

她偷偷把防尘布撩开一点，往外看。两人都清晰听到远处的脚步声，走出了电梯，不仅如此，甚至还有隐隐的说话声。

李盈洲一边心头突突乱撞，一边觉得好笑：这才是真有人在的响动呢。

之前那些似有若无的小动静，现在看来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也渐渐清楚。忽然，李盈洲犹疑道：“这个声音……好像……好像是我妈啊。”

谢黎睁大眼睛：“李卓瑾？你确定吗，她怎么突然来了？”

“应该是吧。”李盈洲也懵了，“这……这是她实验室，偶尔来看看也很正常吧。”

“不可能，我特意查过韩冕助理的备忘录，今天李卓瑾要带他出去约会来着，不可能来实验室。”谢黎道。“咦，她好像在打电话……别出声，我听听。”

防护门还微开着，忽然，似乎是过了转角，脚步声一下子变得清晰。同时，一道淡淡的光束闪了过来。是手电筒。

两人本来正打算凑凑，听得更清楚，此刻一下子缩回去，僵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脚步声在防护门外停下了。

电筒扫了扫，刺过门缝，将防尘布照得发黄。

“嗯，对……嗯，我现在四层。B442实验室的门开着。它应该到过这儿。”一个声音懒洋洋地说。“如果它能进去，说明突变……啊，没关系……我不会‘惊动’它的，灯都没开……希望它没有胡搞我的机器人。”

……还真就是李卓瑾。

妈妈竟然也在这儿。为什么。李盈洲发麻的脑子勉力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