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惧的事被证实,李盈洲几乎又想吐了,拼命忍住反胃:“你必须怎样?你刚刚说太晚了,什么意思?”
李卓瑾天资奇绝,打小就有数不清的人捧着她,是个脾气很大的人,很可能不吃威胁这一套。一想到母亲对自己遭受凌辱的视频无动于衷,李盈洲一边松了口气,一边觉得想死的痛苦。
“我说了,我不打算浪费时间给你解释什么。”记者说,惨笑着环顾四周。“还有必要吗?看看这破地方。我以前还有点洁癖,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失败了。”
这和房子有什么关系?“你……你没钱了吗?你是为了勒索她?”
记者吃惊地大笑:“钱?我不在乎钱。”
“那你……我不想听你废话。告诉我手机密码。”
“有什么用?我说了,已经删了。你在里面找不到,又会怀疑我在别的地方有备份。我证明不了什么。”她偏头示意兰璔,“你实在不放心,让他一刀捅死我得了。”
李盈洲冷冷道:“然后怎么着,进监狱?”
“那揍我一顿也行,我不报警。”
“我不打女人。”
记者嗤笑一声:“随你。”嘢瞒聲長鋂日膮说輑9⑴三9壹捌叁⑤零浭薪
兰璔冷眼看着,忽然把她按在椅背上,非常粗猥地抓住她胸口,低声道:“你找人干强奸的烂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没准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到同样的境地?”
他今天已经干了不少让李盈洲吃惊的事儿,但这还是突破了限度,李盈洲从没想过兰璔会用强暴去威胁一个女人,他说话的方式,完全不像在开玩笑。李盈洲惊呆了,来不及反应,记者已经疼得满头冷汗,眼神也变了,有点凶恶地一笑:
“我说了,请便。一根鸡巴能把我怎么着,嗯?要是你亲自来,我就当白嫖了。”
她刚才一闪而逝的痛苦和愧疚,完全被嘲弄和无所顾忌的颓唐遮蔽了。不知怎么的,李盈洲忽然明白了她先前的话:这个人不是变穷了,而是绝望了。她的包有点乱,但旧而干净,很明显经过了长期的打理;所有仪器电线都捋得整整齐齐;文件标注清晰,财务报告的马克笔涂抹甚至使用尺子比着画的。这屋子凌乱肮脏,细节却尖啸着秩序,似乎的确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整洁、高效、生机勃勃人突然丧失了一切的动力。
她的确失败了。某件事,让她一败涂地。
李盈洲想报复,想伤害她。但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兰璔,你去卧室待一会儿行吗。我想单独跟她说。”
兰璔皱起眉,显然不觉得李盈洲的做派能撬出什么话来。但他还是耸了耸肩,干脆利落地走了。
兰璔离开后,记者才说:“和你双亲比起来,你脾气倒是真好。”
“的确。遗传学的不幸。”李盈洲淡淡说,跟她面对面坐下。“我刚才想了想。这件事,我不想让人知道,报警是不可能的,要真捅你一刀,挖你一只眼睛,我不是那种人,也做不到。既然如此,我就不浪费时间跟你斗狠了。那个录像,你说你删了,我相信你。”
记者眼神一动,没吭声。
“但无论如何,你伤害了我。利用我。你也清楚这一点,不然你不会道歉。”李盈洲继续说。“我不想浪费精力在纠缠对错上,也不想指责你了,没什么用。但至少,你应该告诉我,你的作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过”
“别说什么‘没有意义’。是否有意义,我自己会判断,轮不着你告诉我。就算你这辈子只有一点耐心,还有一丝人性,都得用来跟我解释。这是你起码欠我的。”李盈洲冷冷道。“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