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便找了家餐馆,光线昏暗柔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有很好的沙发座,垫子软软的。李盈洲还是觉得屁股有点难受,放之前肯定就要哼唧起来了,但刚跟兰璔闹完别扭,气氛还有点怪怪的,不太好意思立刻跟他说。

兰璔低头看菜单,突然啧道:“坐好,别扭了。”

……这家伙倒是恢复得挺快。李盈洲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找回点正常的感觉:“谁的错啊。为了赢什么下作手段都用。”

兰璔抬起眼,挑了挑眉:“我用什么下作手段了?”

李盈洲语塞。那四分半真是一片混乱,但他还记得兰璔那三根手指把小穴撑得又满又痛,第一次吃进这么粗的东西,肚子深处酸得人想掉眼泪,但又不知道什么被碰到了什么要紧地方,他腰抖得停不下来,反应过来前就投降了,挺着小穴喷了又喷。高潮两三秒他就爽得两眼翻白、呜呜求饶了,兰璔那混蛋还拽着头发把他按在枕头里,逼着他只能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过度敏感的潮喷小穴上,完事了瘫在湿乎乎的床单里,好几分钟都回不过神。

还拍了张丢人的照片……

要是慢慢来,一听到他喊疼就停,或者干脆不插进三根手指,肯定就不会那么快潮吹。

李盈洲想着想着就坐不住了,回忆起那狂热的快感,闷痛的穴口跳动似的微微痉挛,让他忍不住夹紧了腿。情事结束了没多久,甘甜的余韵还在发软的腿根深处回荡,要不是吵了架,本来可以好好享受的。他回过神,发觉自己在轻轻喘息,立刻想捂住嘴,一抬手,却看到手指上兰璔留下的齿痕。

“……!”

李盈洲猛地放下手,脸上滚烫,看了看四周,有点说不出的难堪。

明明几分钟前还言之凿凿地说什么“换个人也无所谓”,兰璔也毫不犹豫地冷笑着回答“那就去换个人好了”。可现在,即使浑身发冷、屈辱难过的感觉还没完全消散,也满脑子都是兰璔。

没办法想其他人。

惊慌之下的谎言换来了冷漠的回应。更糟的是,兰璔没有说谎。就连以前认识的长辈都知道兰璔床伴众多,对于床上的事,兰璔才是真正的“换个人也无所谓”。

……

李盈洲暗自摇了摇头,强行转开注意力。正是这种不安让他为了一个吻大惊小怪,做了兰璔不想做的事,还差点和他闹翻了。同样的傻事他绝对不干第二次。

对面,兰璔已经继续看菜单了,但明显在走神,眼神都不带动的。李盈洲自己点好菜,等了一会儿,见他还在发呆,就把菜单从他手里抽出来,替他点了单。

之后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安静地吃东西。李盈洲躯体化一直很严重,心理状态对身体影响很大,由于心情糟糕,胃里一阵阵发痛,没吃多少。

兰璔也只潦草吃了口,一直在跟人发信息。

吃完后两人离开餐馆,顺着商业街往回走,路过地铁站的时候,兰璔犹豫了一下,站住了。

他没看李盈洲,指了指站台入口,几乎有点客气地淡淡说:“那我就先走了。”

李盈洲猝不及防地一愣。“……去哪儿?”

“回去。”兰璔简单地说。“现在挺晚了。”

夜风拂过,李盈洲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忽然意识到,蒋医生只是打断了激烈的爆发而已,但那差点将两人灼伤的东西,仍然闷燃在底下。兰璔短暂的顺从并不是和解,只是一时间失去力气,懒于争斗,短短几个小时前那无所拘束的亲密,已经不存在了。

李盈洲看着夜色中神色冷淡的兰璔,那张有些疲倦的昳丽的模糊的脸,嗓子一下子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