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说完,语气出奇地平稳,心却怦怦直跳,眼眶又热又痛这样总行了吧?他恳求地想。就让事情过去好了。两人都有一点错。
但兰璔顿了顿,回过头,有些吃惊地笑了。片刻后,他表情已经彻底变了,眼睛冷得像冻僵的刺人的铁一样,嗤笑着耸了耸肩。
“那就去换个人好了。”他浑不在意地说。“好运。没准下个也愿意免费让你搞。”
都有一点错
李盈洲站在原地,被兰璔的目光刺得动弹不得。不知道为什么,兰璔说完后没有立刻离开,脸上嘲弄的冷笑也渐渐挂不住了,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两人相对无言地站了片刻。兰璔露出烦躁的神色,刚要转身,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惊诧地喊:“哎呀,小兰吗?”
李盈洲一愣,转过头。不远处的餐厅门外站着一个中年人,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看样子是刚吃完饭出来,又惊又喜地看向这边,快步走了过来:“哎,真是小兰,我还以为看错了!有阵子没见了啊,我这两天还想着呢。”
兰璔也愣了片刻,礼貌地说:“蒋医生。”
之前收到朋友短信,说蒋医生回来了,想跟他见一面。这几天光顾着跟李盈洲胡闹,都把这事儿忘了。
没想到在这里碰上。
不是时候。兰璔瞥一眼李盈洲。两人站得太近,不能用陌生人解释。果然,蒋妍方的目光转向了李盈洲:“这是……?”
“我同学。”兰璔简单地说。李盈洲立刻微微一笑,伸出手:“李盈洲。您好。”
他感觉有点怪,一方面刚才难受的劲儿还没过去,一方面已经好奇得要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兰璔其他人互动。兰璔在学校谁也不搭理,但有一点确信无疑:此人没有礼貌,甚至没有家教。
基本算他金主的谢靖,对漂亮男人一向宽容宠爱,这辈子没对帅哥抬过一根手指,被他气得动手抽人;陆云铮虽然有些愣了吧唧的,但也是好心,结果阿巴了一句就被骂滚蛋;如果传言可信,就连老师也没讨到过好。总之兰璔就跟个色泽诱人的毒蘑菇似的窝在教室角落,离远点还好,谁凑近了膈应谁。
但此刻,面对这位“蒋医生”,他却像个见了长辈的正常小孩一样,收起了平时横眉竖眼的样子。
李盈洲忽然想起之前陆云铮的话。兰璔曾是某起大型恶性案件的受害者,而且在医院呆了很长时间。这位“蒋医生”,会不会和那时候的事有关?
他正想着,蒋医生已经握住他的手,应该是外科医生,压手术刀的地方有明显的茧子。两人互相观察的片刻,蒋医生的目光忽然落到他衣服上,仔细看了看,又快速瞥了一眼兰璔,温和惊喜的笑容忽然减弱了,变成了狐疑待定的礼貌。
下一刻,手就淡淡松开,径自抽了回去。
李盈洲不由一愣。
他一直是最讨长辈喜欢的那种年轻人。抛去家世不谈,他相貌端正,性情正派,谈吐得体聪明,成绩好到一骑绝尘。虽然放家里算不上什么,摆出去还是吾门标秀,没受过任何长辈的冷待。
刚刚那是
他还没琢磨完,蒋医生已经笑道:“兰璔在荔山会的同学啊?挺好的挺好的,那可是所好学校。这还没周末呢,一起出来玩啊?”
兰璔明显没料到蒋医生会突然出现,更没想让她和李盈洲撞见,显得有些踌躇,没有立刻答话。的确,两人之前的情况太尴尬了,没法解释。李盈洲不想让他当着长辈的面难堪,于是抢着说:“对,在学校一起做社团,出来晚了,一起吃个饭。”
兰璔轻轻咂了咂舌,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