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替李盈洲免去尴尬,他甚至没有真的询问,只是告知一声,干脆利落就要转身离开。
李盈洲一把拉住他:“等等!”
他心里乱糟糟的。虽然父母不太关注他,但毕竟是亿万豪门的继承人,有的是人上杆子看他脸色,邀宠献媚。他也的确有些骄纵自私的性情,藏在彬彬有礼的表象下,嘴上说着厌烦了追捧,但真受了委屈,又怀念起被人小心翼翼讨好的感觉。他刚刚是故意冷待兰璔的,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恶意,想让对方也和自己一样难受,想让兰璔知道:他让他不痛快了,最好赶紧卑躬屈膝,弥补过错。
可兰璔真察觉到了,他又立刻后悔了。
兰璔的眼睛是冷的。柔和的热度消失了。现在他准备直接离开。李盈洲这才忽然想起来,对了,兰璔不是那些追在他屁股后面,看他脸色的人。
他忽然有种感觉,一步走错,自从和兰璔认识以来得到的所有东西都要消失了。那些眼神,爱抚,狂热甘甜的床事,你来我往的亲密……都再也感受不到了。
蠢透了。好不容易才让兰璔对他亲近一点,好像终于摸到了一只流浪猫。
为什么不能知足?为什么非得把它抱回家?
为什么主动接近它,又因为没有如期待中一般被狂热地爱着,就用石块丢它?
李盈洲期待着让步,哄劝,绕着脚踝的甘甜的挨蹭。但猫不是他的,不亲爱他,未被驯服。被石块砸了一下,立刻准备扭头就走。
兰璔被拉住,眼神淡淡地看着他。
“……是什么急事吗?”李盈洲难堪地放软了语调。“我吃完饭再去也没关系吧?你再跟我说说录像的事,你说找到了那个男人……”
兰璔说:“等我全查完,会联系你的。”
“可是……”
“急事。”兰璔不耐烦地打断他。“走了。回头见。”
他纤细冰冷的手腕在李盈洲掌心一滑,人已经转开了。
不能让他走。
恐慌猛地窜上来,李盈洲死死拉着他,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兰璔,你根本没什么急事,你就是……你就是脾气又上来了。我怎么你了,你为什么突然又这样”
“你又为什么?”兰璔冷冷看着他。“装什么傻,非得让人把话说明白,是吧。有些事情你想做,我不想,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拉倒,就这么简单。既然我不是你买来的表子,少因为这种事给我脸色。恕不奉陪。”
“……”
李盈洲无法辩驳。他想嘴硬说没有,但他害怕兰璔嘲弄。
怎么办。必须说点什么。这件事不该闹这么大的。
只是一个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明明床都上了
兰璔见他无话可说,扯回了手,准备离开。他的东西还都放在公寓,但李盈洲还要吃饭,他可以直接回去拿了就走。这时,他听到李盈洲的声音,不想刚才那么激烈慌张,显得安静。
“……兰璔,这事也不全是我的错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亲一下都不愿意。”李盈洲小声说。“我知道你没有喜欢我,说实话,我压根没真那么想过,之前只是开玩笑而已。可没关系啊,接个吻罢了又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没有做过,想找个人试试,你最方便而已……换个人也无所谓。就是这么件小事,到底为什么不行?找个床伴不就是为了开心吗,气氛都搞坏了,生气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