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府宴席筹备,陛下爱重,虽不许人扰,但各宫各府的礼品也如流水一般送入了其中。

只是不过秋日,观赏杂技的九皇子已然裹上了厚厚的斗篷,可即便如此,秋风也是吹的他脸色微白。

“他只见病着,倒也不见有事。”图贵妃在后宫之中听到消息,难免有些喃喃。

“说是陛下赏的参吊住了性命,娘娘勿忧心,以他那样的身体,左不过也就是这两年。”宫婢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当年冬日落水,早已伤起根基。”

“勿要再提此事。”图贵妃叮嘱,眉宇间却有些得意。

一场落水除掉一个皇子,自然是划算的,只可惜没有一举淹死。

“是。”宫婢轻声应道。

黄昏降临时,九皇子府中歌舞散去,筵席摆上,院外之人自是热闹,院中却只有一只小小的画眉作奏,灵巧悠逸。

“殿下如何做出苍白之态的?”江无陵今日奉命而来,不必回宫,故而能够留下。

“喏。”云珏打开斗篷,从里面掏出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袋子给他。

江无陵伸手接过,触手却是凉的,他打开细看,其中装着羊皮做的囊,囊中装了冰块,又层层裹起,即便是用斗篷围了,也不会觉得热。

“殿下打算装病多久?”江无陵询问道。

“也装不了多久了。”云珏轻叹道。

但那些人若是再无人生疑,他就要怀疑他们搅乱这天下的能力了。

??[35]权倾朝野九千岁(6)捉虫:暴露

夜色降临之时,府中筵席尽散,冷炙残留在院内的桌面之上,无主人呼唤,侍从并不擅入此处。

屋中烛火幽微,桂花香味悠悠弥漫,一双影子几乎贴在一处,轻吻绵长,几乎能够在墙上映出那极长的双睫来,而待某刻,一人扣在腰间的手抱的紧了些,轻吻试探微怔,一人眼睫抬起。

“殿下……”江无陵语意未尽,与那略微睁开的眸略微交缠视线,得其浅笑,本以为其会后退,却已被深吻住。

一时微怔,或许是饮了些酒的缘故,连后背都泛出了热意来。

一吻分开,气息略有起伏。

江无陵得以看到这个人略染欲.望的模样,是的,略,他对他的探究多过于本身的欲.望。

“殿下……”江无陵在他凑近轻轻蹭着鼻尖时开口了。

“嗯?”云珏轻应,略微分开,看着那在微暗烛火下比往日更加浓稠靡丽的眉眼笑着,指腹在其上轻碰问道,“怎么了?”

“奴才今晚还要回府。”江无陵与他气息交缠,只觉得酒水的热意不断翻涌。

原来,他也是会有欲.望的。

只是藏在身体内,再也无法传达出。

“一个人?”云珏看着那瞬间恢复警觉的眼睛笑道,“周子安最近应该对你很忌惮。”

“掌印多年,他恐怕无法再习惯落下去的感觉。”江无陵能够理解。

周子安已经没有再爬上去的能力和心力,只想在那个位置上得以善终,如此,只能除去后来者。

“那你还敢一个人?”云珏轻碰着他颤动的睫毛,它生的不算过长,却让那本就姣好的眼形更浓郁靡丽了些许。

就像是在浓艳的红花上勾勒出的阴影,一下又一下的变换着,垂下时便可藏尽其中野望,抬起时运筹帷幄,谁也不能轻视他半分。

野心之辈,无情之人,本该不择手段,他却偏偏保有着底线,明晰又不明晰,没有任何人能够干预和踏过去的底线。

奇妙复杂又令人可以相信和合作的人。

“他大可以出手,只要陛下不将京中的刺杀之事与司礼监掌印联系起来,他怎么都是安全的。”江无陵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