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书耳语吩咐几句,岑书带人撤掉火盆,又收了桌上如意项圈,福身退下。

李偃气虽消了大多半,但眼中仍留几分嗔,审视着她:“公主不会要我女儿戴他送的项圈吧?”

她软语款言:“夫君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自然不会教愈儿戴。”

“不过,怎么说是舅舅……”她一顿,又说,“也是叔叔的一份心意。”

“大人是大人的恩怨,孩子有孩子的抉择。我们无权替愈儿处置,好生收起来也就罢了。”

李偃长长叹口气,眼神儿幽暗蕴着忧郁,“纵使赵漪已死……我还是无法忘怀母亲是因他母亲死的事实。”

“我不光恨赵漪……也恨着那个人……”

李偃耻于唤那人父亲,却也介意他在旁人面前扮演慈父角色。

就像永远不能将他的血从体内剥离一样,亦永生不可宽宥。

“我做不到……同那人另个儿子把手言欢……”李偃眉头深蹙,“不杀,已是心慈手软,偏偏他还几次三番到你面前上蹿下跳,我……”

“我知道的,”赵锦宁伸手掩住他的唇,笑着解释道:“他同甄家姑娘夫妻情深,待我不过兄妹之情。不然信上不会是‘大哥、二妹’亲启。”

“夫唱妇随,你不同他来往,我自然也不会同他往来。”

李偃的气彻底教她捋顺了,动嘴亲了下她的手,哼笑:“算他有几分自知之明。”

赵锦宁忍俊不禁,提壶又倒了杯茶给他,“对了,我有一事想与你商议。”

“嗯?”他扬眉示意她说。

“想给愈儿正式取个名字。”

李偃颔首:“取,都听你的,可有想好的字?”

她微微一笑:“晞。”

“晞?”李偃忖了忖,问:“是‘日’旁‘希’字?”

“不错,夫君觉得可好?”

“天光破晓为晞,寓未来光明璀璨,”李偃挑眉笑道:“公主心灵性巧,取得极恰当。”

她单手托起下颌儿,笑盈盈地凝视他,“那,此后便叫赵晞可好?”

“好,就叫赵晞。”李偃无丝毫犹豫,微笑着应下,转而端起茶杯,听她幽幽一叹:“不枉我……生她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