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偃有一瞬的失聪,听不清门内人又说了什么,只看到自己左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他抬起右手牢牢攥紧,再三按捺。

“这是清瘟丸,用温水化开,先喂公主服下,我即刻就去煎药。”

岑书哽咽着声线:“有劳大人。”

脚步声渐渐趋近,李偃后退几步,林太医迈出门槛,见着他,施礼回禀赵锦宁染疾之事便急急忙忙趋向厅外。

他迈着沉甸甸步履,缓缓跨进暖阁。

岑书半跪在床边脚踏上给她喂药,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驸马站在荧荧灯影下,俊逸面孔赛雪欺霜,紧板着,全无半点血色。

眼神直勾勾地瞅过来,不言不语,十分阴晦慑人。

岑书料驸马是因公主染疾才如此艴然不悦,心中越发自责,又忧又惧,端着药碗颤颤站起身要行礼,却被他凉声制止:“接着喂药。”

“是……”

赵锦宁散着发髻,闭目软塌塌地倚着引枕,花烛辉煌映在乌发、脸颊上,黑得过黑、白得过白。

不过一个下午,瘟病便夺取了她所有的生气。

她不省人事,几次三番喂进去的药顺着唇角又流回瓷勺。

岑书没奈何,急地泪在眼眶里打转,手中瓷碗冷不防被人夺去。一举眼,驸马不知何时到了跟前儿,那脸色近看更是阴如浓霾,冷言冷语的声气儿更教人寒毛卓竖,“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