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传了,这会子并没有什么不适症状,倒不担心,先让太医开方配药医治嫤音为是:“我不打紧……”

“什么不打紧。”

话未说完,忽被寒冽嗓音打断。随后,门帘掀开,李偃踏着风雪迈进屋内,身上玄青大氅、乌黑鬓发满是白絮。

翔云到衙门传话说嫤音病了,他料到是时疫,马不停蹄赶回来,雪落了一身。

他顾不上掸雪脱衣,进门就冲林太医道:“劳烦大人给公主仔细诊诊脉。”

屋内碳火足,温暖如春,说句话的功夫,满脸雪沫子都消融成水,濡润了浓黑眉睫。

他偏过脸,黑眼珠浓睫毛汪着水,湿漉漉地望进她眼里,口吻是不容拒绝的强硬:“回屋。”

她却不觉反感,起身掏出手帕。一屋子的人不便给他擦,只好递给他:“快擦擦再把湿衣裳脱脱。”

李偃皱着眉头接过,赵锦宁不等他再三令五申,手袖进暖袖中,向门口迈步:“这就走!”

进里间看过嫤音,他走到正在写药方的徐太医身旁,垂眼一觑,曼声道:“大人不如将茵陈换为厚朴。”

徐太医闻听,结合药性思忖片刻,深觉比先前的药更效用些,忙将药方递与他手,拱手一礼,虚心请教:“驸马精通药理,还请再指点在下一二。”

李偃依照记忆中的药方对几味药逐一增减后,交给徐太医,“舍妹就仰仗大人救治了。”

徐太医从他不紧不慢的声气儿中听出几分威赫,忙作揖道:“下官定尽其所能。”一璧收拾了药方谴人去配药,一璧感慨行医不易,贵人难缠。以为离京,能少些提心吊胆,结果到哪儿都一样。早知就不该往太医院考,当个游医悬壶济世,那多逍遥快活。

药煎好,李偃盯着莘萦给嫤音喂完药,吩咐所有伺候过嫤音的婢女都去太医那儿诊脉,另外,让人预备面纱掩口鼻、四处熏艾,以防传染。

一一安排妥当,李偃心头仍一阵阵地起伏,迟迟难安。

林太医虽未诊出病脉,可她与嫤音亲密接触过,难保不染,要格外小心。

因素有寒症,平时无碍,若一旦沾带些小病小痛便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