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泰清嗔扬同甫多管闲事,一改往日针锋相对,笑眯眯劝道:“来来来,大家都敬藩台大人一杯,此次剿匪,多亏藩台大人英明决断选得良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扬同甫明知他有意灌酒,自身涵养却由不得拉下脸来拒绝。
几杯下肚,扬同甫脸红脖子粗,直直摆手:“实在不胜酒力……不能再饮。”
扬同甫不喝,孙泰清等转向李偃。又敬又劝,他却充耳不闻,不免阴阳怪气:“我等人微言轻,驸马不愿同饮也是情有可原。”
李偃细嚼着鲜美咸爽的笋尖,心生厌烦,只觉同这帮蠢货是一刻都坐不下了。但佥事一职尚未板上钉钉,不得不耐住性子撂下筷箸,“在坐除了杨大人皆是行伍出身,行军打仗讲究速战速决。”
他推推桌上珐琅酒器,淡淡撇唇一笑,“倒来倒去的,怎喝的痛快?”
“拿碗来,”转脸唤人吩咐道:“再上十坛好酒。”
酒上来后,除了扬同甫,每人面前都是满满一大碗醇酿,李偃端起,“诸位,请罢。”
话音一落,他如饮水般一干而净。
众人见此,只得一碗又一碗的陪着。
杨同甫向来只对月饮酒,小酌怡情,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下愕着两眼不住劝解:“将军,酒多伤身,慢些饮罢。”
“无妨,”李偃自打接手祖父生意以来,常常应酬,不说千杯不醉,那也是百杯难倒,这才哪到哪。
酒过三巡,孙泰清把住桌沿强撑着几分清明不至身形歪斜,瞥眼去打量李偃。
他直腰背挺,静坐不动,面色如旧和没事人似的,再看几个下属,个个酩酊大醉,狼狈伏桌不起,孙泰清不由怵头。
起先不清底细,以为他长了一副小白脸模样,是靠出卖色相入幕公主帐下,徒有虚名而已。谁承望竟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真是小觑他了!
李偃警觉出孙泰清的审视,慢条斯理搬起酒坛又为自己斟满一碗喝净,瞥向他手边未饮尽的酒,“孙大人不喝了吗?”
“驸马海量!”孙泰清不再逞强,“在下甘拜下风!”